「你可以不嫁給我,但你必須為我生下子言!他是我侯府的驕傲,你信我,好嗎?」
他面色愈發魔怔,眼底都是狂熱。
我深吸口氣,用盡全力推開他,沖到桌子邊緣,拿了玉瓶就往他腦袋上砸。
好好過日子?
那是你的好日子,不是我的!
更不是子言的!
前世侯府夫人發現子言那孩子心疼我,但凡他不是甲等,就讓我在酷暑天跪在太陽底下,寒冬天站在冷風口。
直到子言哭著說下次一定考甲等。
我臨終前,看見子言跪在侯府夫人面前。
「祖母,我以后一定次次甲等,我再也不玩兒了,你把母親還Ṱůₛ給我好不好?求你了祖母!」
不!
與其生活在那樣的家庭,我情愿他不要出世。
「沈夕,你!」
顧長風倒在地上,腦袋上的血不斷往外冒。
我驚慌失措地坐在地上,整個人都是蒙的。
門被人推開,我愣愣地看著謝子辭。
「我不是故意的!」
07
謝子辭忙往一旁看了一眼,從外面走進來個小廝裝扮的人。
「處理了。」
他走到我身前,蹲下身看著我通紅的眼睛。
「你別過來,我被下藥了。」
我往桌子底下縮,卻被人拽著手腕。
清涼干燥的觸感讓我的理智幾乎崩潰。
我想掙脫開,卻被他拽得更緊。
「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里。放心,我不會對你做什麼。」
等再次醒來時,府外傳來消息。
顧世子被賊人打暈在廂房,公主府的人合力也沒將那人拿下。
顧長風自己有愧在先,不敢大肆追查。
可他卻愈發偏執,揚言要毀了與堂姐沈馨的婚約,非我不娶。
他越是這樣,沈馨越著急。
她越是著急,就越想讓自己與顧長風的婚事定下來。
我讓丫鬟當著沈馨的面,處理了件長裙。
「既然與顧世子姻緣已斷,他喜歡的衣服,便不能再留著,扔了吧。」
沈馨忙開口:「反正我也要走了,不如交給我扔吧。」
「那便麻煩堂姐了。」
沈馨拿了長裙若有所思地離開。
幾日后,伯娘在府上舉辦宴請,喊了不少世家小姐公子過來,又故意將我支開。
沈馨穿著本該扔掉的長裙出現在我院子里。
沒過一會兒,顧長風匆匆忙忙趕來,見到肖似我的背影,疾步上前,把人緊緊箍在懷里。
「噢喲!你們這……」
伯娘帶著眾人出現,臉上一陣嗔怪。
「就算有婚約,你們也該注意些影響。」
邊上的婦人忙笑道:「年輕人難免血氣方剛,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。
「這麼一看,還真是一對璧人,婚期可是定下了?」
「想是快了。」
眾人圍在他們面前,壓根不給顧長風說話的機會。
他氣得臉色通紅,四處張望也沒找到躲在角落的我。
堂姐一臉嬌羞,躲在他身后,做足了小女子的姿態。
這一鬧,事情總算是定下。
永安侯府最是講究名聲,他在光天化日下抱了沈馨,由不得他不認。
果然不出三日,侯府下了聘禮,定下婚期。
那日我正在房中繡嫁衣上最后一支并蒂蓮,顧長風踹開門口的侍女,沖到我院子里,臉頰通紅。
「沈夕!她身上的衣服是哪里來的?」
08
「什麼衣服?世子爺在說什麼?」
顧長風神情陰鷙。
「沈馨的衣服,是你給她的對不對?」
「堂姐的衣服我可從未穿過,世子爺是魔怔了不成?」
我瞇起眼睛,見著堂姐沈馨和伯娘正急匆匆趕來,嗤笑了聲。
「世子爺走錯地方了,你未婚妻在那邊的院子。」
顧長風閉了閉眼,幾乎咬碎了牙:
「沈夕!等謝子辭死了,這京城還有誰會要你?到時給你的,便只剩下平妻,不,你只能當我妾室!」
我冷了臉:「請顧世子慎言!能嫁給謝小將軍這樣的國之英雄,是我之榮幸,怎麼?顧世子這般詛咒他,是要逼我去殿前鳴冤嗎?」
「顧世子。」堂姐期期艾艾地喚了聲。
顧長風收斂情緒,憤懣地瞪了我一眼,轉身護著她離開。
「不是你的,不該肖想,好好備嫁吧。」
伯娘惡狠狠地留下句話才走。
我強忍著沒笑出來。
兩個月后,我終于迎來了和謝子辭的大婚。
大婚那天將軍府并不熱鬧,甚至有些清冷。
沒有鑼鼓喧天,更沒有賓客滿座,只零零散散幾個同僚,在滿目的紅色中強忍著尷尬。
就連婆母也只出來片刻,就稱身子不適提前離場。
簡單的儀式后,我就被送到房間。
沒過一會兒,謝子辭推門而入,隱著咳嗽,揭開喜帕。
他身上沒有酒味,是淡淡的藥香,苦澀中透著清冽,干燥好聞。
「讓你受委屈了。」
他說的是今日新婚的排場,與永安侯府比起來,確實寒磣了些。
顧長風特意將他和沈馨的婚事提前,與我們在同一天。
大半的賓客都去了他家,將軍府自然冷落下來。
「無妨,清凈些也好。不會有人灌夫君酒了。」
我看了他一眼就立即收回目光。
早年也曾見他打馬穿街過,滿街紅袖招。
如今卻成了個落魄病秧子。
我的視線落在桌上的合巹酒。
今日怕是喝不了。
09
遺憾還未生出,對方已經端了酒杯過來。
早在我嫁給他之前,婆母林氏就命人拿了厚厚的冊子給我,都是謝子辭生活所需注意的事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