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祿并不知道這一切,他急切道:「娉婷,你干嗎攔著我?不殺了她,她會成為你嫁進柳家的絆腳石啊!」
杜娉婷眉心一松,她聽出了衛祿對她的情意,于是拉住衛祿的手,流下淚來。
「阿祿,我已經想明白了,你為了我什麼都愿意做,我又怎能犧牲你去換榮華富貴?」
她動情地說,「我不嫁柳家了,從今往后,無論貧賤還是富貴,我只守著你。」
衛祿動容:「可你爹娘不會同意……」
「這個我自有辦法。」杜娉婷柔聲道。
隨后,她看向了我。
我被衛祿踩著肩膀,痛苦地躺在地上。
其實原本,我也有功夫在身上,不至于這樣毫無還手之力。
但衛祿事先用了迷煙,此刻我四肢發軟,完全逃不走。
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,杜娉婷就算不殺我,也不可能放過我。
怎樣才能讓她安心?
心念電轉,我腦海內突然靈光一現,立刻梗著脖子大聲道:「嫡姐,你不就是怕我跟你搶柳小公子嗎?我告訴你,要麼你現在就殺我,否則嫁給他的人一定是我!」
杜娉婷聽到這話,差點沒笑出聲來。
那位柳小公子生得俊俏,一直是無數閨中女子的夢中情人。
但前世杜娉婷真的嫁給他后,才發現他除了家境顯赫和皮囊英俊之外,其他方面全是一泡糟污。
柳家敗落后,柳小公子更是把最后的錢花在了去窯子里喝花酒上,喝醉了便回家毆打杜娉婷。
如今,杜娉婷不知道我重生了,我一心一意地裝作想嫁柳小公子,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。
果然,杜娉婷叫衛祿放開我:「阿祿,讓她回去吧。
」
衛祿不放心:「那她把今晚的事說出去怎麼辦?」
「放心,她不敢。」杜娉婷笑著看向我,「如果你對外說你被衛祿今夜抓了出來,就算活著回去了,柳家也一定會揣測你是否已經被臟了身子。
「到時候,你心心念念的柳小公子可就不會要你了。」
我咬住嘴唇,一副屈辱卻又無奈的模樣。
「所以,這是交易——你不許把我和衛祿的事說出去,我就也不阻撓你嫁進柳家,如何?」
杜娉婷問。
我沉默良久,點了點頭。
杜娉婷笑起來,她回過頭去,繼續忘情地跟衛祿親吻。
我跌跌撞撞地出了門。
月色很美。
我們都如愿以償。
3
回府后,我遵守和杜娉婷的約定,一聲不吭。
而杜娉婷開始了她的計劃。
她先是讓父親大量購買煤炭,囤在鋪子里。
父親不解,畢竟我們這里是南方,四季溫暖,冬天并不需要那麼多炭火。
但杜娉婷堅持,爹一向溺愛她,于是還是照辦了。
結果短短幾日后,天氣異變,降下了幾十年都少見的大雪。
城中驟寒,炭火供不應求,價格飆升,我爹憑借早早囤下的煤炭大賺一筆。
隨后,大夫人要修繕西廂的幾處屋子,杜娉婷立刻出言阻止:「娘,修了也沒用,白費銀子。」
果然,西院的柳樹倒了,把幾處屋子都砸塌了。
父親和大夫人驚訝之余,開始意識到杜娉婷料事如神。
鋪墊到這一步,杜娉婷終于亮出了底牌。
「爹,娘,實不相瞞,女兒午夜常常夢見仙人,仙人會告訴我未來之事。」
我爹大喜:「仙人都告訴了你什麼?」
杜娉婷悄聲道:「比如,柳大人會因貪墨被查處流放,全府被抄家,柳小公子會在眠花宿柳中被暗娼染上病。
」
大夫人一聽,臉色就白了。
「柳家當真會如此?不行,那絕不能讓娉婷嫁進去。」
我爹比大夫人想得多,一時間左右為難。
「可柳大人已經提了要我杜家的女兒做他的媳婦,我也已經答應下來,如果再去拒絕,豈不是得罪了他!
「不管事后柳府會不會敗落,如今他仍然執掌著我們杜家的命脈,如果我們惹怒了柳大人,他把我從皇商的名單上拿下來,那我們杜家今年就要遭殃啊!」
杜娉婷笑道:「爹,不必著急。
「杜家又不只我一個女兒,前些日子,云舒不是在混混手里救了柳小公子嗎?」
大夫人聞言,立刻寬了心。
「老爺,如此看來,讓云舒嫁過去,是最好的法子。」
父親本就不喜歡我,低頭沉思片刻后,道:「確實,只是云舒是妹妹,大戶人家里從來都是長女先出閣,我們需要為娉婷再定一門親。」
杜娉婷連忙道:「爹,仙人已經為我指明了貴婿。」
「是誰?」
杜娉婷擊掌三下,衛祿走了進來。
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。
大夫人險些暈過去。
「衛祿,一個馬奴?」
杜娉婷堅定地拉過衛祿的手。
「女兒與衛祿兩情相悅。
「而且衛祿身帶異象,日后必定飛黃騰達。
「爹,娘,女兒已與衛祿行了云雨之事,此生非他不嫁。
「如若你們不同意,女兒必當以死明志!」
4
不得不說,杜娉婷玩得很大。
這一套操作下來,既能讓爹和大夫人不得不同意這樁荒唐的婚事,也能讓衛祿感動得一塌糊涂。
就這樣,在杜宅之中,杜娉婷和衛祿卿卿我我。
她還幾次三番地來看我,敦促我道:「妹妹也該好生努力,為嫁入柳家做準備。
」
每當這時,她的嘴角都有惡毒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