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沒聽見宋培的回話,想來是默認了。
因為周圍的靈氣開始瘋狂地朝著此地涌入,我茫然地抬起手,看著流竄的靈氣,抖了抖抓住了邊上人的衣擺。
看著已經起身的顧舟:
「你要去哪兒?」
他靜靜地看著我,答țũ⁼案不言而喻。
我思索了一瞬:「你也想要那本功法?」
他們都想要,為了那本功法,他們殺了夜琛的爹娘,讓夜琛認賊作父數百年,甚至還有人愿意折損自己一半的修為。
每個人仿佛都瘋魔了,連顧舟也一般。
可是,我提醒他:「去了會死。」
這本功法是夜琛的遺物,該是極為重要的東西,但我未曾聽他提起過。
若問我想不想要,那答案必然是肯定的。
畢竟我知道我喜歡他,他的東西,我如何不想拿回來?
可是去了會死。
時間仿佛回到許多年前,我看著阿弟在湖水之中掙扎,自己卻轉身去尋了大人。
我看著他們將他的尸首撈了起來,罵我是冷血無情的怪物。
如若不然,無論哪個做姐姐的都會跳下去救人。
即便最后是死。
我等著顧舟譏諷我薄情寡義,說著喜歡夜琛,但最后一聽見危險,連他的遺物就要被殺父殺母的仇人拿走了也無動于衷。
僅僅只是因為怕死而已。
可謂是虛偽至極。
但他只是將我的手放了回去,捂住我的眼睛,低聲:
「小玲瓏,這次不騙你,心里默念一千遍,再睜眼我便會回來。
「除此之外,誰喚你你都不要聽,不要離開。」
微熱的掌心與我觸之即分,那股熟悉之感在我心里達到頂峰。
可當我著急睜開眼時,只看見一抹背影掠過。
我張了張口:「顧舟……」
這是第一遍。
顧舟顧舟顧舟……
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……
我聽話,也怕死,夜琛很重要,夜琛的遺物也很重要。
但是我更重要。
我若死了,喜歡與不喜歡,都將不復存在。
夜琛曾說我這邏輯可謂原始又粗暴。
但偏偏極為有道理。
給了我三塊靈石激勵我繼續保持。
我保持得很好,現在也不曾改變。
也就是顧舟的身影消失之后,隔壁院中便風云迭起,地面肉眼可見地皸裂開來,風聲太大,只能隱隱聽見宋培和魔君驚愕的呼聲。
隨即我便無暇顧及。
無他,一道寒光朝我身后襲來,我躲開之時,赫然露出來人。
正是滿身是血,恍若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宋妙妙!
她近乎咬牙切齒,猙獰地露出笑:
「岳、玲、瓏!
「我們又遇見了!」
14
宋妙妙從來傲然,最不喜不潔之物,在她眼中,凡是不及她的都是臟東西。
是以所到之處,無一不精細。
但此刻卻恰好相反。
她一身傷痕不說,衣服也破破爛爛,拿著的鞭子斷了一截,腳下泥濘一片。
恍若死里逃生。
可即便如此,她面對我時依舊倨傲自得。
似乎等著我大驚失色再逃竄。
她怨毒地開口:「你死定了,我必要將你大卸八塊!」
而我只是低頭扒拉扒拉,在她視線中掏出了一把大寶劍。
一句話也沒說地朝她扎去。
她:「你!」
她怒不可遏:「你大膽!」
「少爺說過,趁他病要他命,你方才幫手多,我打不過,但現在你都這般模樣了,我若再跑,就是真的傻了。」
我揮劍的動作認認真真,每一下都下了十成十的力道,在宋妙妙躲閃之時,將她一側的巨石一切成了兩半!
她瞳孔猛縮,沒忍住罵出聲:
「不要臉!」
青云仙君夜琛,紈绔不羈,性情多變,下手從無下限,動手從無底線,絕世天驕是真,不要臉也是真的。
他都這樣了,那他教出來的人會是什麼好東西?
當初他教我修仙之時,教了我不少下三濫的法子,發覺我并未有半分羞憤的神色,高興得笑得好大聲。
嘴里贊嘆:
「小玲瓏,你當真是個天才。」
隨后就把自己那些被修仙界狂噴的招數傾囊相授,不亦樂乎。
事實證明,能被修仙界狂噴是有道理的。
因為宋妙妙和我交手,十次有九次在吃暗虧。
再加上死里逃生,身負重傷,幾乎沒什麼還手之力。
是以在最后她咬破指尖,陰冷地盯著我:
「你倒是和夜琛好算計!
「那個紈绔子弟,天資高又如何?若不是為了得到功法,我怎麼可能低下姿態迎合他?
「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想,只要我得到功法,第一個殺的就是他!
「不承想卻被設了圈套,也罷,我現下殺不了你,有的是人殺!嘗嘗我的幻術!」
血腥味蔓延,在我急退之時撲面而來,幾乎無孔不入。
連帶著大腦跟著混沌。
身后風沙越發大了,殘垣斷壁被卷入其中,又被里面交雜的靈氣切成片。
宋妙妙卻開口:
「走進去!」
那是命令,落入我的耳中卻像是誘惑,下意識地想要聽她的話轉身。
我搖了搖頭,低聲:
「顧舟……」
耳邊宋妙妙的聲音炸開:「錯!
「你還不知道吧?或者你該叫的,是夜琛呢?」
風聲被屏蔽,宋妙妙見我茫然的眼睛勾起嘴角:
「高興吧,夜琛是假死,為了擺脫宋家,為了復仇!
「他對你倒是菩薩心腸,怕連累你便未告訴你只言片語,讓你埋了一具假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