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叔,去!將他鞭撻五十,好好替阿召出口氣。」
我為了跟父親抗衡,病了一場。
父親心軟,勸我:「阿召,馮家嫡女賢良淑德,后宅之中,她容得下這個姜蟬衣。你跟她完婚后,寵著她也罷,冷著她也好,只要你高興便是。」
姜蟬衣來了,她擺出拼命的架勢帶走了江行野。
從頭到尾,她都沒有提我一句。
仿佛她跟我之間,從來都毫無瓜葛。
我違抗父命,出城追她。
她丟下我給她的傳家玉佩,絕塵而去,絲毫不糾纏。
姜蟬衣就那樣拋棄了我,她從未想過跟我天長地久,我的用情至深像一場笑話。
我看向我父親,覺得可笑:「您還怕她糾纏于我,可我棄我如敝屣。崔三公子,也不過如此。」
我派七叔去尋找她的消息。
在等待她的時候,我重回官場。
那兩年間,我肅清崔家,掌管大權。
七叔帶回消息,說姜蟬衣在找一味奇藥。
我想了許久,親自找上馮雁歸。
我散布消息,將我要跟馮家結親的消息傳得四海皆知,連聘禮單子都傳出去了。
姜蟬衣果真來了。
她找上馮雁歸,馮雁歸按照我所說的,提出替嫁。
馮雁歸回來嘆道:「沒想到姜姑娘竟然是那樣一個靈氣十足的奇女子,我看她對那個叫江行野的人極為上心。崔三公子,你又何必棒打鴛鴦。」
馮雁歸這話說得真是刺耳。
姜蟬衣跟江行野算什麼鴛鴦,江行野充其量就是一只臭烏鴉。
我懶得理會她。
姜蟬衣穿上嫁衣,跟我拜堂成親。
我牽著她的手,親自將她送入新房。
我怕多生事端,提前回去。
她裝醉睡著,我故意放了狠話嚇唬她。
姜蟬衣偷了藥,毫不留戀我,當夜就要走。
我早有安排,讓人困住她。
我按照七叔所說,打了姜蟬衣一掌,她果然功法錯亂。
只是我們誰都沒想到,她失憶了。
她只迷迷糊糊Ṱű̂₀地記得嫁給了我。
姜蟬衣穿著大紅嫁衣,一雙眼水靈靈地瞧著我。
她生得白皙柔軟,忐忑地說:「夫君,我們已經成了親,你總不會因為我失憶了,便不要我了吧?」
姜蟬衣自小過得顛沛流離,珍惜每一點善意。
她處在陌生的環境里,卻絲毫不懼,從善如流地裝乖。
我握住她的手,溫柔地說道:「夫人,有我在,莫怕。」
我請名醫幫她診治過,她身上有不少暗傷,一看就是沒有盡心療養過。
我哄騙她要補身子,仔細地為她調養。
她的氣色越來越好,身上的舊傷也好了大半。
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氣,七叔曾說,她若是不精心調養,只怕壽數不長。
她幼時就被抓去練魔功,長大后更是沒有過過幾天安生日子。
這次失憶,心頭沒有積壓著事情,性格倒是越發天真爛漫了。
姜蟬衣是個悶不住的性子,總想出去玩兒。
我怕她總是出門,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被江行野拐走了。
我便扯謊,說她從前是大家閨秀,每日要讀書、習字,只有這樣才能早點恢復記憶。
姜蟬衣雖然信了,可是做起事情總是不情不愿的。
我們一起在書房里看書。
她翻了幾頁,就賴在我身邊撒嬌:「夫君,你累不累啊,我幫你捏捏肩吧。」
我知道她這崔家夫人當得很忐忑,她也暗暗猜疑自己的身份。
姜蟬衣雖然厭煩算賬、刺繡那些事兒,裝得卻很乖。
我用那些事情煩著她,倒也省得她想東想西。
可我做夢都沒想到,姜蟬衣失憶了,還能喊出江行野的名字。
七叔探查到,江行野出現在了京城。
我故意帶姜蟬衣去參加宴席,引江行野現身。
我站在遠處的閣樓上,遠遠看見江行野上了姜蟬衣的蓮蓬船。
他親昵地捏著姜蟬衣的臉,姜蟬衣竟然也沒躲開,可見從心里是覺得江行野親近的。
可明明我們做夫妻這一年多以來,姜蟬衣對我是有防備心的。
我們相處了大半年,她才放下心,跟我親近起來。
姜蟬衣沒有恢復記憶,身體卻本能地不排斥江行野。
我故意驚擾他們,姜蟬衣幫助江行野逃走。
她落了水,引發舊傷,高燒不退。
姜蟬衣醒來后恢復了記憶,對我客客氣氣,我的心冷透了。
我恨她不愛我,更恨她絲毫不怨我。
我再三思量,鞭撻自己,想讓姜蟬衣動一絲惻隱之心。
我渾身是傷,還要沐浴更衣。
七叔不忍道:「沾了水,您的傷口會越發疼痛的。您這樣子慘,夫人看了不是更加心疼嗎?」
七叔不懂,姜蟬衣絕不愿意見我血肉模糊的樣子。
我精心挑選衣袍,在床榻上擺出最優雅的姿勢。
姜蟬衣見了我,果然沒有那麼冷淡了,甚至流露出一絲絲情意。
等穩住姜蟬衣,我派七叔擒住江行野。
他見了我以后,也不懼怕,只是笑道:「多謝你這一年多把蟬衣養得這樣好。」
我壓抑著殺意,冷道:「蟬衣是我的妻子,照顧她是我的本分,你憑什麼向我道謝。」
江行野說:「憑我是他的兄長。
」
番外:江行野視角
我愛姜蟬衣,勝過這世間一切。
姜蟬衣待我,超過她的性命。
我珍惜我們之間的所有記憶,并不想對崔召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