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病愈后,在朝堂之上第一次提起了立儲一事。
雖然也有部分朝臣主張繼續尋找蕭明邑。
可有心之人必能察覺,在陛下心中——
蕭明邑,已經是個死人了。
蕭明邑的黨羽落魄。
而晉王一黨則氣焰囂張。
皇帝有四子。
長子早逝。
嫡子蕭明邑生死未卜。
吳王有異族血統,上位機率渺茫。
晉王,幾乎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選。
我并未理會前朝后宮因為立儲之事卷起的風暴。
帶著幾個孩子在東宮安分度日。
一個月后,陛下壽誕,在宮中設宴。
我帶著劉嫻與幾個孩子出席。
卻在御花園,迎面碰到了被人群簇擁著的晉王妃。
她衣著華麗,眉眼之中難掩高興之色。
簇擁著她的人中,不乏過去東宮的常客。
見到我們時,面上浮現心虛與尷尬。
劉嫻在我身后不滿的咕噥:「小人得志。」
晉王妃身邊的人看到我們,靜默一瞬,隨后行禮。
晉王妃主動相讓:「太子妃為尊,您先過。」
我瞥了她一眼,頷首。
只是路過時,聽到了她湊近時說的話:「下次誰讓誰,還不一定呢!」
劉嫻氣的想沖上前,被我攔住。
她絞著帕子委屈的落淚:「若是殿下在,定不會叫我們受這種委屈,他們豈敢這麼囂張!」
我有些無奈,回過身敲了下她的腦門:「若是他在,指不定誰讓你受委屈呢!」
劉嫻有些留戀的看著宮中的一草一木:「我在這里住了這麼久,還有點兒不舍得離開呢......」
我笑了笑:「不舍得,那就不離開。」
宴會之上,晉王志得意滿。
準備的禮物也格外盡心。
皇帝看了之后,十分滿意:「吾兒有心。
」
可下一刻,便喚了承澤過去。
「承澤,皇爺爺送你一份禮物,如何?」
遠遠看著,承澤有些惶恐。
可皇帝笑瞇瞇拉著他的手,當著眾人的面。
讓首領太監宣讀了詔書——冊立承澤為皇太孫的圣旨。
9
回到東宮之后,劉嫻拉過承澤,「吧唧」就是一口:「我們承澤真棒!大齊建國以來第一位皇太孫誒!」
承澤鼓著包子臉,小大人一般十分正經:「姨娘,承澤已經長大了,不能親了!」
我抿唇微笑。
而承淵與承瑜則爭先恐后的上前:「娘親娘親,我也要親!」
「姨娘,阿淵不大,阿淵可以親!」
劉嫻笑的見牙不見眼,一手摟一個,左右開親。
親完還不住感慨:「哎呀,真是峰回路轉。劉靖眼巴巴等著把我們趕出東宮,受了那麼多人的禮。你沒看到,宣讀圣旨時,她的臉都綠了!」
我笑著讓人去把圣旨供起來。
冬影卻面色凝重的上前,與我耳語:「娘娘,牛山村......」
「出事了!」
10
蕭明邑帶著那農女,離開了牛山村。
據暗衛來報,他們來的方向,是京城的方向。
我的心一沉。
難道,蕭明邑恢復記憶了?
「公子說,由您定奪。」
我瞧了一眼遠處歡聲笑語的幾人,沉聲道:「把他給我綁了,不要讓他離開牛山村半步。」
雖說冊立皇太孫的圣旨已下。
可冊封典禮未舉行,我不能讓任何潛在的變數影響我們母子的前程。
冊立皇太孫的圣旨一下,在前朝引起了軒然大波。
本朝從未在有皇子在世時冊立皇太孫的先例。
面對個別朝臣拿著祖宗之法反對質疑的聲音,皇帝也只是撫著胡子,不緊不慢道:「朕的祖宗是天子,朕也是天子。
」
「天子的話,本身就是規矩。」
一句話,把晉王一黨直接下了地獄。
許是因為愧疚,皇帝給晉王換了個較為富庶的封地。
不過我知道,晉王此人狼子野心,絕不甘心屈居人下。
不過皇帝活著,暫且還能壓制。
目前最要緊的,是承澤的冊封典禮。
與......宣告蕭明邑的薨逝的詔書。
11
六年來,東宮時常被陰霾籠罩。
如今臨近冊封典禮,宮人們個個臉上喜氣洋洋。
只除了承澤。
在發覺他有心事后,我將他喚到身邊:「承澤,為何不開心?」
承澤的臉上再無剛被冊立皇太孫時的歡喜,如今被我一問,竟紅了眼眶,哽咽道:「娘,是我搶了爹的位置,是我克死爹的嗎?」
聽到承澤的話,我怒從心起。
又心疼他小小年紀,被人這樣算計。
我將他攬到懷里,安慰道:「你爹,是遭遇了前朝余孽的刺殺,那時你才四個月大,他的......失蹤,與你沒有任何關系。」
「皇爺爺封你做皇太孫,是因為你至性仁孝,聰慧有禮,與你爹沒有半分關系!」
次日,我帶著劉嫻,親自送孩子們去上書房。
碰到了牽著幼子來上學的晉王妃。
她見到我,頗有些陰陽:「難得見到太子妃如此勤勞,竟屈尊「放牛的太子lh522」降貴親自送小殿下們來上學。」
我讓人把孩子們帶進去。
轉身——「啪!」
給了晉王妃一巴掌。
她捂著臉不可置信:「我是正一品親王妃,你竟敢打我?」
「太子妃娘娘還是儲君正妃呢!你算個什麼東西!」
晉王妃惱羞成怒:「劉嫻,你怎麼能偏幫外人!」
劉嫻白了她一眼:「誰有理我幫誰,再說了,我與太子妃同住東宮,你才是那個外人吧!」
晉王妃欲動手,卻被我帶來的人壓制不得。
我湊近她浮現驚懼的面龐,如她上次那般低語:「再管不住你的嘴,下次,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