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若瑾看了幾眼探花,就有些失去興趣了:「這探花還不如林晏清帥呢,白來一趟。」
我不禁失笑。
14
夜晚,蘇祈安以同窗慶祝的名義邀請林晏清參加郡王府的晚宴。
我們赴宴后才發現郡王居然坐在席間主位。
林晏清作為新科狀元,是不宜在此時便與朝中官員往來的。
因此朝蘇祈安投去一個責問的眼神,蘇祈安做出喝酒的樣子,對林晏清的眼神視而不見。
郡王言語間十分欣賞林晏清,甚至透露了要將蘇若「搖光6ms22」瑾許配給他的意思。
林晏清滴水不漏地將話題轉移了過去,加上蘇祈安不時插科打諢。
席間一派其樂融融的氣氛。
直到一位穿著紫色紋金袍子的公子突然到來。
宴席間的人嘩啦啦跪了一地,氣氛變得緊張起來。
好在那位紫衣公子并未多待。
與郡王寒暄了一陣,又考較了林晏清一番關于如何應對地方大旱的對策便離開了。
后來我才知道那紫衣男子正是當今圣上。
圣上一向待郡王府親厚,又聽聞郡王在府中宴請新科狀元,一時來了興致便微服私訪來了。
15
晚宴過后,林晏清和蘇祈安都喝醉了,由王府的下人服侍著去偏院休息了。
我則被蘇若瑾帶到了她院中。
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。
「瑤光,如果你喜歡一個人,但要跟他在一起必須放棄一些你很在意的東西,你會怎麼辦?」
我有些愣住了,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。
仔細一想,林晏清作為新科狀元,將來必然是要外調的,若她與林晏清在一起,便要放棄在王府的優渥生活,與親人也不能時常見面了。
有這樣的擔憂很正常。
但他們可是這個世界的男女主,無論有什麼樣的擔憂,將來也還是要在一起的。
我想了想:「那就找出一個兩全的法子,既能讓你們在一起,也能不放棄你在意的東西。」
她苦笑了一聲:「哪有兩全的法子啊。」
「如果真的想在一起,那就該互相成全,不該只有你一個人舍棄自己在意的東西,或許他也愿意為你舍棄一部分自己在意的東西呢?」
蘇若謹喃喃道:「舍棄一部分他在意的東西,他……應該不會吧。」
「那他便不值得你再喜歡了。」
蘇若瑾突然轉頭看向我,眼底升起一抹光亮。
「你說得對,那他便不值得我喜歡了。
「瑤光,我一個現代人在感情上竟還不如你通透,我看你才是穿越來的才對。」
或許是喝了酒,我們都有些醉了。
我也道:「我不是穿越的,我娘才是。」
蘇若瑾突然來了精神:「你娘是穿越的?你娘在哪兒?」
想起我娘,我的眼角微微濕潤起來,有些傷感道:「我已經有十七年未見過她了,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,但我想她應該在京城里吧。」
「那明日我讓府里人幫你打聽打聽,你娘叫什麼名字,何種樣貌?」
「我娘叫沈微雨。」
蘇若瑾騰地從床上站起來:「你說什麼?你娘是雨姨。」
我也有些驚訝:「縣主認識我娘?」
「何止是認識呀,我的醫術還有一半是雨姨教的呢!」
「我娘如今在哪兒?」
蘇若瑾語氣低落起來。
「雨姨可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。
「當年京城近一半的鋪子都在她名下,先帝親封她為第一皇商,她的店鋪專招女工,為很多女子提供了安身立命的地方。
第一所女學也是她辦的。
「后來,景王爺對雨姨一見傾心,想求娶她卻被拒絕了,雨姨說她只想談戀愛,不想結婚,景王就一直未娶。
「當時的皇帝還不是當今陛下,而是陛下的叔叔。圣上殘暴,景王一心想扶持當今圣上繼承皇位,在黨羽傾軋中了算計,被人刺殺。」
「雨姨為景王擋了一枚毒箭不治而亡,景王也在扶持完當今圣上登基后遠走西北,再也沒有回來。」
聽完蘇若瑾的講述,我內心悲痛,卻流不出一滴眼淚。
想起當年臨別時我娘對我說的那句:「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如果成功了就風風光光來接你。」
娘,你食言了。
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隨州十七年。
這十七年里,我一直在等著你來接我。
可你再也不會來了。
如今我在這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。
蘇若瑾見我默不作聲,流著淚把我抱在懷里。
「雨姨是我最佩服的人,也是我們這些穿越者值得敬重的前輩。
「你別太傷心,說不定雨姨她只是回了我們的世界。」
我再也沒忍住,抱著蘇若謹號啕大哭。
哭了許久許久,久到昏睡了過去。
16
第二日,睡意朦朧間我聽到了蘇若謹與林晏清在院外說話。
他們交談了一陣,最后蘇若瑾說了句:「昨晚一直在哭,讓她多睡會兒吧。」
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等我再次醒來,已經是傍晚了。
我盯著帳頂繁復的花紋,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。
將來林晏清會和蘇若瑾在一起,我也不想一輩子當個丫鬟。
我廚藝不錯,將來離開林府可以去酒樓當廚娘。
在林府當差的這些年,我也存了些私房錢,但是離出府買一套宅子安身立命還差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