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林疏白臉色更加蒼白了。
「沒有,表妹只說讓我日落時分去郡主府接她。」
「我因自己的傲慢和愚昧錯失良人是我應得,我怎麼可能會設計你?」
我點頭。
「那就沒你事了,回去吧。」
本來打算如果有他參與我就把他按住揍一頓。
我捏捏手指起身。
林疏白一臉黯然地跟我告別。
「你送我的東西我明日親自送回。」
我說:「不必了,晚間我差丫鬟去取。」
我們的關系,可不適合私底下見面。
林疏白離開后。
我主動跟蕭泊安解釋:
「那就是我之前喜歡的人,追了三個月沒能成。」
本來差點成了。
如果宮晏上蕭泊安不是那麼恰好穿了同色衣服,又和林疏白坐在相鄰的位置。
蕭泊安笑得毫無芥蒂。
「有所耳聞,若非他心儀青梅竹馬的表妹,便沒有我和尋菲今日比肩的緣分了。」
聽蕭泊安提起李芷萱。
我磨了磨后槽牙。
小姑娘眉清目秀的心思壞得很。
自己喜歡蕭泊安卻沒勇氣表明心意。
又暗中嫉妒能站在蕭泊安身邊的人。
為此故意慫恿郡主推我落水想讓我名聲受損。
不過她自有人收拾。
因為嘉寧郡主在她慫恿下不僅沒能傷害到我。
反而落水驚懼昏迷不醒。
懷親王府動不了我便會往她身上撒火。
17
蕭泊安送我回家時,我爹已經回來。
同時帶回來一大堆金銀珠寶。
都是皇上憐我被郡主推入水中受驚,逼著懷親王府給的補償。
這事到現在,以懷親王府低頭認錯結束。
「皇后斥你無母的事,被泊安寫了折子告到皇上跟前,彈劾她有失國母風范。
」
「皇上當眾怒斥皇后仗勢欺壓忠良之后,責令她閉門思過。」
我問我爹:「皇上面前,蕭泊安居然比皇后更受寵?」
我爹說:「那是自然,德仁太后去得早,皇上又比泊安大了十五歲,便把這唯一的弟弟養在身邊,亦兄亦父。」
我又問:「你怎麼叫蕭泊安這麼親近?你們也早就認識?」
我爹點頭。
「去歲冬軍中糧草告急,朝廷補給遲遲沒有批下,是泊安開私庫收了二十萬石糧食親自帶人押送上北,解我軍馬困頓。」
我回憶了一下。
「那我怎麼沒見到他?」
我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。
「嘿!你怎麼沒看到,你還把人痛罵了一頓。」
我爹說蕭泊安到的那天,我喝多了酒在發酒瘋。
他帶來足以養活軍隊的糧草,只提出想與我見一面,我爹便不好推拒。
誰知才進我帳中,就被我一個酒瓶砸了肩頭。
我看著錦衣華服的他大罵:
「哪來的蹭軍功的世家子,滾回你的上京城過你那養尊處優的生活去。」
……
我想起來了。
那時因為戶部尚書的小兒子在軍中,不聽指揮帶著一支隊伍擅自靠近敵方軍帳。
被人發現后,士兵為了護著那小子逃跑竟被敵人殺得一個不留。
死的人里,有從小就教我射箭的叔叔,也有外出巡邏會給我和他女兒采一捧花的大哥哥。
我悲憤之下,打斷了那小子一條腿,再想打就被我爹攔住了。
將在外,武器和糧草補給都靠京中的戶部尚書蓋章撥款。
我們不能把人得罪狠了。
太可笑了。
用生命守衛疆土的將士,竟要仰仗京中坐著享福的高官們的鼻息生存。
心中憋悶又無從發泄。
我便偷了我爹的烈酒借酒澆愁。
醉得太狠,我大概無意識將來送糧草的蕭泊安看成了另一個戶部尚書之子。
于是一股氣朝著人家撒去。
18
「當時泊安被你罵得都快哭出來了,我看著都覺得可憐。」
「然后人連夜就帶著人跑了,生怕等你酒醒了見著他生厭,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,這小子對你有意。」
我爹一副老狐貍的樣子。
「后來我便打聽了一下,發現他品性不錯,配得上你。」
原來我與蕭泊安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呢。
第二日蕭泊安要我出門游玩。
我問及邊關送糧的事。
「你說的與我見過便是那時候嗎?」
我頗為可惜道:
「你若是當時別跑,等我醒來必定壓著你成親坐我夫君。」
蕭泊安聽我這話,眼中頓時露出遺憾之色。
「那時與你久為相見,生怕你見我生厭,畢竟我從小就惹你煩。」
說著話。
蕭泊安從懷中掏出一根墜著金玉小老虎的紅繩遞到我眼前。
那獨特的編織紋理。
是我娘獨創的。
自她死后,她親手為我編的頭繩手繩我都收起來好好珍藏著。
如今再看這手繩,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。
我不可置信地打量蕭泊安:
「你是那個愛哭鬼?那不是個妹妹嗎?」
我八歲那年我娘生了重病,我爹自邊關帶著我們回京,四處給我娘尋醫。
某一日,他突然牽回來一個膽小嬌氣還愛哭的小孩兒。
沒說身份也沒說名字,就讓我帶著玩。
小孩兒比我小兩歲。
跟我上山打獵會累哭。
看我一箭射死野兔會嚇哭。
見我使槍挽槍花也會哭。
后來我尋思玩點溫和的,比如蕩秋千。
誰知道秋千蕩得高了小孩兒也哇哇哭。
但我從小就對長得好看的人事物特別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