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她不肯起身,讓侍女把杯中酒遞給我;
「沈夫人,這杯酒就當我替她賠罪了,你若能原諒母親,便飲下這杯中酒吧。」
我不敢喝她的東西。
可若不喝,便會落下不敬長輩的罪名,被人詬病。
進退兩難之際,我笑著扶她起身,接了她的酒。
接著讓小翠也倒了一杯酒。
小翠手上有傷,端酒杯時會灑出來一些。
我借機把兩杯酒勻了勻,笑容可掬地端給繼母:
「豈敢讓母親敬酒,不如我們母女各飲一杯吧?」
父親見到我們即將重歸于好,十分欣慰地催促:
「快喝吧,女兒敬的酒,你必須得喝。」
她喝完后,我才放下戒心,緊跟著一飲而盡。
大庭廣眾,而且那酒她也喝了,總不會出問題了吧?
但我還是低估了這位繼母。
稍坐了一會兒,我便感到頭暈目眩,渾身燥熱。
我一把抓過小翠的手,低聲道:
「快,扶我去個沒人的地方。」
16
后來發生的很多事,我不記得了。
我趴在水池旁邊,從地上抓了幾把雪塞進衣服里,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。
但還是不夠。
那種感覺如萬蟻噬心,無處發泄。
小翠被支走了。
我被人拖到一處偏殿,后來又有人闖進來。
他大喊我的名字,但我已經聽不清,也看不清了。
我把他的衣裳給扒了,貼在溫暖寬闊的胸膛上,能夠抵消不少心頭的燥熱。
殿里沒有燭火,只有外面積雪折射的月光。
兩卷殘影糾纏在一處,被浪翻滾,喘息陣陣。
我無師自通,緊緊抱著身上的男人,與他共赴欲海,盡情沉淪。
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,一切都來不及了。
男子的胳膊緊緊摟著赤身裸體的我,神情饜足。
我嚇得險些魂飛天外,抬手扇了他一耳光:
「放肆!哪來的狂徒!」
他表情無奈,嘆道:
「你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嗎?」
我當然知道,手忙腳亂地找衣裳,同時不忘質問他:
「你怎麼會在宮里?你到底是誰?」
話音未落,外面有光亮起,一堆人朝這邊涌來。
一切都是連環計。
我腦中紛亂,心想這次怕是難逃一劫,不知床底下能不能藏人,嘴里嘟嘟囔囔:
「要是讓沈淮川知道,你死定了!」
「我也死定了……」
他手上的動作更快,展開被褥,把我整個人都包裹在里面。
門被破開,有人徑直闖入:
「本宮接到告發,沈夫人在此與人私通……」
我的臉被他緊緊按在他胸膛上,抬不起頭,連給自己爭辯一句的機會都沒有。
誰知那道威嚴的女聲頓了一下,立馬換了語氣:
「啊,是沈大將軍啊,那、那沒事了。」
「皇后娘娘請留步。」
身邊的男人緩緩開口:
「我家夫人中了情毒,請娘娘徹查,還沈家一個公道。」
皇后娘娘不僅應允,還貼心地派人送來新衣裳。
殿門關閉,人群散去。
我從被窩里鉆出來,難以置信地望著他:
「你是沈淮川?」
「是啊。」他臭不要臉地對我笑,「驚不驚喜,意不意外?」
我被剛才的情景差點嚇哭了,他居然有臉跟我開玩笑。
我含淚扇了他一巴掌:
「你這個騙子,臭流氓!」
17
我被下毒的事很快水落石出。
因為繼母也喝了那杯酒。
她愛女心切,恨我毀了蘇映榮的一生,寧可拼上自己顏面,也要毀了我。
她特意喝得很少,又灌了許多茶水下去,趁機找個沒人的地方躲了起來,自認能夠克服藥力。
老太君在宴席上找不到我,懷疑是繼母做的手腳,把她揪出來質問。
沒想到藥性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。
繼母在大庭廣眾下,做出了很不體面的事情,顏面丟盡。
皇后娘娘從她身上搜到藥瓶,一切都無從抵賴。
她被褫奪官婦名號,留在宮中做苦役。
我有驚無險,回到沈家。
老太君和沈淮川祖孫重逢,抱頭痛哭,場景十分感人。
我默默坐在一旁,一聲不吭。
今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。
雖說我是跟自己的丈夫顛鸞倒鳳了一番,但是被所有人知道了,我還是羞愧得抬不起頭。
老太君痛哭過后,終于發現了我的異樣。
她瞬間變臉,笑瞇瞇地拉過我的手:
「月嬋,沒事噠,沒事噠。」
「淮川是你夫君,俗話說,夫妻之樂、魚水之歡,有什麼可害羞的!」
她把我的手和沈淮川的手交疊放在一處,眼睛瞇成一道縫:
「淮川,祖母給你挑的媳婦兒好不好?」
沈淮川悄悄瞥了我一眼,低聲道;
「極好,孫兒很是喜歡。」
他臉頰發燙,耳朵根發紅。
老太君滿意極了,長舒一口氣。
這位慈祥的老太太,眼神里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。
「真好啊,真好。」
「天色不早了,你們小兩口快去休息吧。」
我前腳離開老太君的院子,瞬間變了臉色。
回去后,把房門一關,吹燈睡覺。
沈淮川被鎖在門外,一下子蒙了:
「月嬋,我還沒進去呢!」
「月嬋?」
「夫人?」
「娘子?」
我嫌他聒噪,一骨碌爬起身,隔門大喊:
「怎麼不喊嫂子了?」
「之前喊得不是挺帶勁的嗎?」
沈淮川委屈巴巴地解釋:
「圣上密旨,軍中機密,即便是家眷也不能說。
」
「而且一開始,我就提示你了……」
提示?
我使勁回憶了一下。
他是這麼提示的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