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練武,看書,看畫本子,和侍女閑聊,聽郁敬安說朝堂上的奇聞軼事,聽他說如何應對。
過得像個米蟲。
偶爾參加個宮宴,坐在郁敬安身側,也無人找我的麻煩。
又過了一段時日,在大宴上,我碰到蔣嫻君和她表妹對我陰陽怪氣,才知道有讓太子納良娣的聲音,說是我無所出。
這怪得了我麼?
郁敬安每個月都是挑著日子與我同房,平時就算被我勾得有了沖動也忍著,也不知道又是犯了什麼病!
被我問起,他就摸著我的背可憐兮兮的說。
「女子孕育子嗣就像過鬼門關,我問過名醫,還是過了二十更穩妥,你才十九。
「娘子舍得拋下我麼?」
又裝可憐,我也氣啊!
「可他們都催你納妾。」
「我會讓他們都閉嘴。」
我后來再沒聽過有人說嘴,卻聽聞郁敬安掘出了一樁驚天大案。
不僅關乎黎民百姓,更關乎后宮血脈傳承,說是本朝最大的丑聞也不為過。
皇上大怒,朝堂震動,大小官員牽連無數。
此事一過,皇上一蹶不振重病纏身,朝堂混亂不堪,郁敬安趁此機會把握朝政,我也再沒見過蔣嫻君這類熟面孔。
一年之后,皇上駕崩,皇后「殉情」。
郁敬安繼承皇位,我成了皇后。
他以國喪為由拒了選秀。
三年后,朝臣再提皇上無子,廣納后宮。
郁敬安干脆說,兄弟眾多,準備過繼。
那些本就沒有死心的皇子們哪會錯過這個機會,彼此間打得烏煙瘴氣。
「我不去宮宴行麼?」我懷孕五月的時候正好趕上年宴。
皇后不出現一定又惹得朝臣胡思亂想,可一出現,又會打亂郁敬安的計劃。
「不必理睬。」他舀一勺湯喂我,「再喝一口。」
「難喝,過一會兒再喝吧。」
我這胎不太穩當,不管民間名醫還是宮中太醫都覺著需要好好養著。
「娘子不乖。」他看著我的眼神可憐的都要碎了,我實在扛不住只能喝下。
懷胎九月,到底還是提前生產了,過程有些兇險,好在準備得當,最后我們母子平安。
我睡醒后精神不錯,倒是郁敬安抱著我哭得稀里嘩啦。
我從沒見這陣仗,宮女太監更是嚇得跪了滿地,最后還得我這個產婦勸他別哭了!
第二天,他就封了我們的孩子承謹為太子,也直到此時,除了他心腹外的滿朝文武才知道我這個皇后生了。
郁敬安斗得烏眼雞般的兄弟們早已元氣大傷,發現賠了夫人又折兵,聰明些的,就此沉寂。
蠢點兒想要造反的,沒等起勢就被砍了。
承謹三歲那年,朝堂已經再無動蕩,天下盛世已成。
郁敬安殺伐果決又廣納賢能,唯一逆鱗大約就是我,從前提選妃這事得老臣們早就沒了蹤影,新臣們都識趣,沒人再觸這個霉頭。
我祖父和爹早已告老還鄉,我外祖父年紀大了,西域夢圓了后已經不想遠行,被封了個不大不小的爵位,每日養花遛鳥。
郁敬安登基第十年,我生辰那日,我們并未大辦,只是在后院置辦了桌酒席。
他攬著我對月小酌。
「我知娘子不喜宮廷束縛,等承謹及冠,我就傳位給他。我陪娘子做將軍俠士,打山匪。」
「真的?」
郁敬安當即寫好了詔書。
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愿意做到這種程度。
「我這一生好像一場美夢。」我回抱住他:「如果是夢還是別醒了。」
他被我逗笑。
「桐桐,不是夢。」
郁敬安如年少時一般摸著我的頭。
「這是……你我應得的圓滿。」
郁敬安番外(解謎篇)
回京半年前,我做了一個夢。
那夢十分漫長,貫穿兩世。
第一世,我與桐桐再遇,不是在她及笄那年秋獵,而是在三年后。
彼時,我已是太子,南巡之時被刺客圍剿,危急之時,被路過的一隊俠士所救。
俠士的頭領是名女子。
「在下孟嬌桐。」她帶著江湖兒女的豪氣。
「是來剿山匪的。此地官府無用,我便招攬了些人手。」
在得知我是太子后,她被嚇了一跳。
「你就是當朝太子?」
我聽她低聲嘀咕:
「怎麼長得這般好看。」
別人說我貌美,我只覺厭惡,她說這話,我卻覺得心里莫名開懷。
「你手下死傷太多,要是再有刺客就危險了,我護你一段吧。」
我問她為什麼明知危險還要幫我,她答:
「我聽說你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,與其別的酒囊飯袋做太子,還是你做更好。」
說完她趕忙低聲提醒。
「就和你說說啊,別傳出去,要不我該掉腦袋了。」
我覺得她很是有趣,果真,在那之后,我灰暗的人生里,仿佛有了亮色。
只要有她在,我的笑就沒停過。
熟識了我才知道,她竟然左都御史嫡孫女,也是多年前救了我一命的那個女孩。
我立刻知曉為何她不能留在家中,這事和我脫不開關系!
淑妃勢大,那天之后我找不到人,但她必然查出了是誰壞她好事。
這事根本不必放話,只要稍作暗示,孟家和新婦必然會將她丟得遠遠的。
我告訴桐桐,她是被我牽連,她驚訝過沒埋怨我半句,而是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