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他沉默一陣,好不可憐道:「算了,既然你不打算留我,我留在這也沒什麼意思。左右不過是這冷寂的夜里,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罷了。」
「我走了。」
我鎮定地點頭,「嗯。」
他挪了半步,回頭道:「卿卿,我真走了。」
我無語望天,到底還是心軟了。
「進來。」
我話還未落,他就動作利落地跳窗而入,一把將我攔腰抱起來。
我勾住他脖頸,佯斥道:「什麼毛病,有大門不走偏要跳窗。」
「今晚你就知道,你家夫君身體好得很,什麼病都沒有。」
03
一夜好眠。
卯時剛過,我就被叫起來梳妝打扮,身側早沒了裴知珩的身影,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。
阿嫣特意過來,說要作為我母家的一份子送我出嫁,為我備了一份嫁妝,還說提前在婚房給我準備了一份驚喜。
約莫傍晚迎親的隊伍來了,喜慶的嗩吶聲從府外傳到我耳畔。
之后我被裴知珩背上花轎,到了裴府,又由他牽著入內,跟著禮官的唱詞走完大禮。
送入洞房時,好奇心驅使著我悄悄挑開蓋頭的一角,想偷看他穿喜服的模樣,卻被他發現摁住了我的手。
直到禮成,耳邊漸漸冷清下來,我才徹底意識到,我嫁給了裴知珩,并且是熱熱鬧鬧地風光大嫁,不似上一世一般孤清,連賓客都沒有幾人。
餓了一整天,我正想讓人送些吃食過來,已經有侍女進來擺好酒菜,說是裴知珩吩咐的。
吃到一半,裴知珩帶著一身香烈的酒氣推門而入,眼神依舊清明。
我癡癡地看著他愣了一晌。
比起上一世,這一世的喜服更加華貴,也襯得他越發俊朗,連周遭的燭火也黯淡下去。
他與我對視一眼,輕笑著揮退了房內的侍女,坐在我對面,一手支著下頜,一手給我布菜,「多吃點,吃飽了,待會才有力氣辦正事。」
得。
我就說他怎麼會如此心細,竟惦記著我沒時間吃飯。
原來是沒安好心。
桌下,我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。
他提前避開。
我踢了個空。
可惡。
我只得補一句,「閉嘴吧你。」
吃完飯,他斟滿合巹酒與我同飲。
烈酒剛傾杯入喉,尚未咽下,熟料裴知珩忽地湊上來,單手扣住我后腦勺,舌尖撬開我唇齒,將溫酒渡進我嘴里。
兩杯酒徹底交融,一半各自咽下,一半順著唇角流出來。
他抬手替我擦拭唇畔,笑吟吟道:「這樣喝才對。」
一番洗漱,我總算可以卸下沉重的頭冠,脫去繁重的婚服休息。
紅帳搖曳間,拔步床吱呀作響。
擺在房中央的龍鳳花燭燒得正旺。
不時有風拂過花燭,火苗一上一下左右亂竄。
花燭燒得越旺,紅蠟滴落得越多,似一顆顆沾了胭脂的淚珠。
花燭燒至天明,方才作罷。
04
次日醒來,已過午時。
裴知珩衣衫半解,緊實白皙的胸口裸露在我眼前。
他單手撐額,側身看著我。
雖說秀色可餐,可我也不能縱欲過度。
不對,是縱他過度。
昨晚要不是他求著我,我一心軟就允了,今兒至于晚起嗎?
不僅會被人笑話,還誤了敬茶的時辰。
「醒了?不如我們繼……」
不待他把話說完,我一腳將他踹下床,「滾。」
他毫無防備,砰地一聲滾下床,隨后站起身握住我腳腕,用力一拉,將我欺在身下,右手在我腰間肆意游走。
「力氣還挺大,看來昨晚為夫還是懈怠了。
」
「姓裴的,你做個人吧。我現在還渾身酸痛,剛剛那一腳差點沒閃了我的腰。」
「好啊,我們一起做個人。」
他疏懶一笑,蘇沉著嗓音誘惑我。
我瞪著他,「好歹你也曾是探花郎,腦子里裝的都是什麼?」
「之于他人,是之乎者也,唯有你,是風花雪月。」
「……」
他盯了我半晌,笑得樂不可支,曲起食指輕點我眉心,「好了,不逗你了。我跟娘打過招呼,你慢慢洗漱,敬茶這事兒不急,府上的人也不會笑話你。」
說完,他起身穿好衣裳,又吩咐侍女打熱水進來。
他本要親自伺候我沐浴洗漱。
我能不知道他的心思?
當即拒絕了。
05
敬完茶,和府上眾人一起吃過午飯,阿嫣便拉著我在裴府閑逛。
行至無人處,她神神秘秘地低聲問道:「卿卿,我送你的驚喜如何?可還喜歡?」
想起昨晚她的驚喜,我不由得全身一顫。
春閨秘戲圖,足足有一百零八式。
繪圖更是極品中的極品。
這種書籍一般人想買都沒有門路。
可要不是這本書,裴知珩也不會折騰我大半夜。
我:「當真是,好大的驚喜。」
……
三朝回門,臨走時我才聽爹說起,遠在蜀州的師父和師兄師姐們也來了婚宴。
只不過我全程被喜帕蒙眼,沒機會見到他們。
他們正巧來京城走鏢,順便留在京城考察,打算盤一間宅子在京城發展。
爹見我有些驚訝,看了看裴知珩,又看了看我,「這事兒女婿沒和你說?」
我冷眼審視他,「裴知珩?」
他眼神飄忽,清了清嗓子才道:「這些日子太忙,我忘了。」
明知道他在說謊,我也沒有揭穿。
上一世,三師兄曾來我家提親。
他大概還在為此事拈酸吃醋。
不過,他永遠不會知道,三師兄是我花錢請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