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司徒末消失不見,與國公夫人訴說委屈之時,司徒梁牽著我的手,繞過仆人的視線,潛進他的臥房。
他捂著我的嘴,劇烈喘息,聲音顫抖。
于母親兄弟的眼皮子底下偷情,令他如此興奮。
他擁住我的腰,身體滾燙如火,汗水滴滴滾落。他埋在我的頸肩,低聲說:「阿鈺,你令我如此著迷。」
而后他又低低地笑:「我知道你討厭太子,想讓展意當皇帝。阿鈺,那就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,你我才最相配,嗯?」
漆黑的臥房外,突然傳來一聲響。
司徒梁眸色一凜,推門追去。
我緊隨其后,看到了摔在地上滿眼淚水的顧瑜。
46
鎮國公府要辦一場賞花宴。
宴會的庚帖遞給了每個京城的權貴,包括東宮。
宴會那日,我盛裝出席,看見國公夫人身旁空落落,好奇地詢問:「顧姨娘怎麼沒在?」
國公夫人無奈搖頭:「瑜兒近來害喜嚴重,我讓她在屋里頭待著。」
有夫人恭維道:「顧姨娘懷著國公府第一胎,是該小心些,還是夫人想得周到。」
宴會從白天持續到晚上,我斜躺在椅子上,有人上前攀談,懶懶回應幾句。
從東宮來的那位萬良娣沒人追捧,大概也如我一般覺得無聊,離開宴席獨自閑逛了。
我打了個哈欠,和國公夫人說了聲,便先離場了。
47
公主府的夜,寂靜、漫長,似乎永遠都見不到天明。
靠窗的椅子上,坐著司徒梁。
他懶散地坐著,頭顱低垂,望著地板,發愣得一動不動。
我斜躺在床上,撐著頭,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。
長久的安靜以后,他緩慢地抬頭,一瞬不瞬地盯著我,嗓音干澀:「為什麼要殺了她?」
「因為她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啊。」
「我不是跟你說過,顧瑜膽小,不敢抖摟出去,你為什麼還要殺了她?」
「你要為她報仇?」
月光下,司徒梁一步步朝我走來。
微風吹起我的薄紗,薄紗輕輕撫摸他的大腿,他低下腰,輕吻我的臉龐,聲音那麼溫柔。
「不,當然不。阿鈺,別再這樣做了,好嗎?」
分明是安撫的語氣,我卻從他顫抖的吻中,感受到了痛苦。
我擁抱著他堅實的背,滿足地嘆息。
「你怎麼舍得怪我?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。人長著嘴,便會胡言亂語。人長了手,就會將秘密寫下來。只有死人,死人才能埋葬一切。
「司徒梁,我在幫你啊,我在為掩蓋我們的奸情而努力啊,你竟然怪我?」
「我只是不忍……她是無辜的。」
「你說她是無辜的,那麼你的弟弟又何錯之有?那麼多女人愛慕你,你卻在你弟弟眼皮子底下睡他的妻子,你又算什麼?」
他不說話。
我拉著他的手,放在我的小腹上。
「司徒梁,我們有孩子了。」
他神色大驚,不可置信。
我笑盈盈道:「你猜,是男孩女孩?」
方才還一臉痛苦的男人,眼底的淚水徹底散去。
「是真的?」
「當然。」
司徒梁附耳在我平坦的小腹上,熱切地企圖探聽胎兒的律動。
如此其樂融融的場景,任誰看到,都會以為這是一對名正言順,恩愛非常的夫妻。
普天之下,最不要臉的當屬我們這對奸夫淫婦。
48
宴會那晚,顧瑜落水身亡了,國公夫人傷心了好一陣子。
可我不傷心,我關心另一件事。
宴會不久后,阿關消失了。
說起來,阿關與我年幼便相識。
她的母親是我母后曾經的貼身婢女,母后被廢后,那位婢女經常帶著女兒來庵堂探望,因此我回宮以后便帶上了阿關。
我焦急如焚,派人四處尋找。
一日,我在茶樓里碰到了展荀,他邀請我:「三妹,停下來喝口茶吧。」
我不屑一顧,他又說:「三妹是不想要失蹤的侍女了?」
我終于停下步子,認真打量這位與我素來不和的哥哥。
我想了想,聽話地與他進了包間。
「孩子可好?」
展荀目光含笑,親切地看了眼我的肚子。見我不回答,可惜地搖了搖頭:「只是這孩子永遠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叫自己的親生父親,可憐啊。」
我大駭,下意識地捂著肚皮:「你胡說什麼!」
「司徒大人的那位顧姨娘,怎會突然身死?阿鈺,別演戲了。」
展荀收斂了笑容,目光平靜,開門見山。
「阿鈺,前塵往事,孤并不想追究,許家與何家早就落敗,但你我,你我始終是血濃于水的兄妹。」
我嗤笑,他依舊堅定道:「對孤來說,最重要的是皇位,對你來說,最重要的是掩蓋你與司徒梁的私情。你是一個女子,孤不愿意與一個女子相爭。
「展意愚鈍,易聽信讒言,若他登基,今后大齊到底姓什麼都未可知。阿鈺,你當真要為了與孤作對,而舍棄大齊的未來嗎?」
我不發一語,沉默地聽他講。
「孤向你保證,絕不會向世人揭露你與司徒梁的私情。但孤也需要你的一句承諾。如今朝堂之上,孤步履維艱,阿鈺,你能幫孤嗎?」
展荀緊緊盯著我,目光含著不容置疑。他繼續循循善誘:「孤承諾,登基以后會給你兩湖的封地。放眼大齊,經歷了瘟疫的肆虐,如今兩湖最為富庶。你的孩子若為男,孤會為其封王,若為女,孤會將其封為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