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玉對我一見鐘情,我對他亦見色起意。
然而,我倆大婚當日,公主當眾搶親:
「裴郎,你想躲我,也找個更好的。蘇韻這種貨色,實在不堪入目!」
當晚,我提著刀抵在她的下顎,在她驚恐的目光中,微微一笑:
「你既不想看他當我夫君,那我納他當男寵如何?」
這輩子,你做夢都不敢奢求的事情,我來干。
聞言,一直冷眼旁觀的裴玉眉梢微挑,興味的目光徑自朝我望來!
1
國公府舉辦的曲水流觴宴上,京中名人聚齊。
然而,裴玉經過的時候,女賓區還是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嘆。
我側頭望去,
風華絕倫、朗月入懷,
難怪世人皆贊他是大魏第一貴公子。
我沒料到的是,宴會正酣時,他在眾目睽睽下,親手為我遞了一杯桂花釀。
「蘇姑娘,我聽說你,很久了。」
人潮洶涌間,他的眸色幽深,
原本清冷淡薄的眸光,此刻像是暖玉,靜靜地落在我身上,
伴著酒香,仿然若夢。
身后的貴女們不可置信地齊齊望過來。
我接過酒盅,仰頭,愜意地一飲而盡。
在此期間,我的目光片刻都沒有離開裴玉的臉。
嘖!
國公府唯一的嫡長子,三元及第的狀元郎,這些名頭都比不上他本人的臉。
實在是,太過俊美。
讓我忍不住見色起意!
「裴公子過獎......」
借著側身的瞬息,我墊腳,輕輕湊在他耳邊低語一笑,帶著一絲逗弄:
「對你,我才是久仰大名。」
濕熱的氣息擦過他的耳畔......
在一眾名門貴女驚愕的目光中,裴玉眸光微微一暗,唇角翹起。
當日,宴會散后,整個京城幾乎瞬間傳遍——
高不可攀的裴家大公子,竟然對我一見鐘情,親自懇求族中長老上我家登門求親。
面對這突然砸到頭頂的姻緣,我父親——幽州節度使一臉不可思議。
「閨女,你對裴公子做了什麼?」
畢竟,我家久居邊陲,此次入京,還是因為公務述職,
我爹一合計,干脆順道帶我來帝都一起長長見識。
滿打滿算,我們這些旁人口中的「北方佬」入京才半個多月。
實在讓他不得不懷疑,我給全京貴女的夢中情郎下了什麼迷魂藥,
才會瞬間拿下這位貴公子。
我似笑非笑地看著親爹:
「爹,您這是舍不得我,想留我在家多待幾年?」
聞言,我爹霍然色變,毫不遲疑地將我的生辰八字等信息交給對方,火速答應這門婚事。
聽聞親事定在中秋,還是裴玉親自挑的最早的黃道吉日,
京中美人為此不知道哭厥過去多少。
然而,大婚當日,我坐在閨房內,穿著一身喜服,正等著吉時出門,
卻見貼身侍女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,
雙眼血紅,牙關咬得死緊:
「小姐,昭陽公主忒不要臉,竟然帶著御林軍半道搶親,將姑爺截去她府里了!」
陛下風流,眾所周知,然而,他與元后只有一女,便是昭陽公主。
自小疼愛有加,如珠如玉。
但凡她有所求,從不吝嗇。
我「噌」地一下站了起來,在滿院子侍從呆滯的目光中,
一腳踢開父親的議事廳。
此刻,廳內坐滿了從各地趕來賀喜的諸位大將。
他們原都是我爹的嫡系部下,
如今側頭望來,渾身的血腥與煞氣驚人,
我卻緩緩一笑:
「破公主膽挺肥,干他爹的!」
2
我從不打誑語,說干就干。
當晚,親手提著刀,邁入公主府。
推開寢室大門時,邵陽公主正滿目含情地向裴玉表白:
「裴郎,我從小就喜歡你。為什麼你總是不愿意看看我?」
裴玉還穿著紅色的喜服。
濃稠的艷色,襯得他的那張臉,終有一絲凡塵的煙火氣。
我目光順著他的頸項,一寸寸下移。
衣襟完整,沒有一絲褶皺。
看來,被劫來這半天,公主沒有什麼新的進展。
都說裴玉于邵陽公主而言,是求之不得的心中明月,果然,傳言不假。
「公主慎言。」
清冷冷的聲調,沒有一絲起伏。
轉眼,裴玉聽到聲響,朝我這邊看來。
眼中的淡漠似乎在夜色中消散了不少,微微多了一抹光。
只是這麼一點變化,卻刺激得邵陽公主的眉心都絞得發青發紫。
她陰翳一笑,當著我的面,伸出纖纖十指,
輕輕搭在裴玉的肩頭,眼中的愛意和瘋狂毫不掩飾:
「裴郎,你想躲我,也找個更好的!
一個泥腿子養的鄉下野丫頭,這種不入流的貨色,實在不堪入目!」
從頭到尾,邵陽都不屑看我一眼,
仿佛多瞥一瞬,都臟了她的眼。
裴玉忽然側首,一手隔開昭陽公主的手心,
隨即手腕用力,像拂去穢物一般拂開她搭在他肩上的手。
邵陽眼睛氣得通紅,咬緊牙關,
一扭頭,目光冰冷刺骨地望向我,就差將「罪魁禍首」這四個字刻在我腦門上。
我好整以暇,將手中的刀挽了個花:
「怎麼,公主這是看不起我們戍守邊疆的?
沒有我們這些泥腿子在幽州擋著,北方羯人長驅直入,早就要了你的命,
還容你在這高高在上?」
「放肆!」
邵陽公主胸口一陣起伏,此刻如同看死人一般望著我:
「蘇韻,你好大的膽,竟然侮辱皇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