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秦煜胸口大片大片的血,兩腿外撇,應該是受了酷刑。
被打斷了腿的秦煜微弱地喘息:「救我,救救我。」
我蹲在秦煜身旁,低聲問道:「他這個人疑心病超重的是吧?你為他做了這麼多還是說殺就殺。」
秦煜聞聲瞪大了眼睛,聲音凄切:「是你,是你,是你,你要害王爺。」
「是我啊。」我撐著傘瞧著秦煜,「你好吵啊。」
你就是這樣的人,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,沒想到吧,如今輪到自己了。
我伸手摸了摸秦煜胸前的傷口:「你要死了,你看不到你的殿下登基了。
「就算你不死,他也登不上那個位置。」
我看著秦煜嘴里止不住地溢血,聲音歡快:「對了,你們要反是吧。」
秦煜頭一歪一動不動。
我將傘收好放在一旁,從袖中拿出一根蠶線,勒住秦煜的脖子:「秦煜,別裝死啊。」
我收緊了手上的力氣:「我告訴你這麼多秘密,等寧樾死了你再告訴他好不好?」
我聽著秦煜喉嚨間發出嗬嗬的聲音,低聲笑了起來:「你啊,想假死報信啊,玩得太臟。」
秦煜雙眼凸起,漸無聲息。
雨后初霽,大雨將整個京梁沖洗得煥然一新,也將所有的秘密都沖洗干凈。
寧樾說為了保護月樓的安全,安插了許多人在月樓。
寧樾來的次數越來越少,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幽深:「阿生,你最近這烏鴉嘴好了?」
「殿下云龍風虎,跟殿下待久了,鬼魅難近。」我瞇著眼睛趴在桌上曬太陽,「看來殿下專治疑難雜癥啊。」
「阿生,你要不要跟我走?」
我抬了抬眼:「去哪?」
「回我府里。」寧樾伸手摸了摸我的頭,「替你贖身。
」
「那殿下可要破費了。ţüₛ」我伸了個懶腰,錯開了寧樾的手,「那殿下準備給我個什麼位份啊?」
寧樾瞧著案幾上的陽光沉默了許久后開口:「阿生,你愛我嗎?」
「在這月樓從不是談愛的地方。」我摩挲著手指,「殿下不也是透過我瞧另一個人嗎?」
我頓了頓:「殿下,我很像她嗎?」
寧樾腳步虛浮地離開了后,暗門被人推開,一人從門后走出,笑了兩聲:「癡情人啊。」
我翻了個白眼,這個人有病,老陰陽怪氣的。
寧忱笑著將寧樾喝過的茶潑到花盆里:「你說我這哥哥,能為你做到什麼程度啊?」
「你哥哥可是定了陳家的嫡女。」我摩挲著手里的玉石,「嫡女進門看見我,萬一又想要我的命呢?」
「我三哥自詡癡情,王妃死后,一直單身至今。如今為了要陳家助力,也不癡情了。」
我懶得聽,打斷了寧忱:「梨清在宮里可好?」
「如魚得水。」寧忱喝了口茶,「梨清被調教得很好,我父皇深信梨清就是寧樾的母妃轉世,有梨清的枕邊風,我那愛疑心的父皇最近可不待見寧樾。」
「梨清在宮里演得正開心」。我瞅了瞅寧忱,「你就收斂點,不然過于針對寧樾,你父皇該疑心了。」
寧忱漫不經心地轉茶杯:「我明白,朝堂上我都不跟寧樾對著來了,還安排了手下的人偷摸支持他,寧樾如今在前朝可是風頭正盛啊。」
我懶得回話,室內一片靜默,可寧忱卻突然發了瘋,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。
寧忱瞧著地上的碎片,一字一句道:「憑什麼他出生就是樾,我就是忱,憑什麼我大哥替他擋刀這麼多年,如今他羽翼漸盛,我父皇就動了易儲的心思。
」
「父皇還安排了陳家嫡女給寧樾,有陳家的助力,寧樾如虎添翼。」
我瞧著寧忱情緒漸穩,小聲提醒:「你父皇多疑,你一舉一動都要小心,萬一被你父皇發現了,寧樾這儲君之位才穩了。」
寧忱轉頭看了看我:「尾生,當初你找到我說要助我,你與寧樾有什麼仇?」
「你都問過我幾次了?」我踢開腳邊的瓷片,「有些事等塵埃落定,我自然會告訴你。」
「你不會對寧樾動心吧?」寧忱盯了我半晌,「畢竟寧樾長了一副好皮囊。」
我伸手挑起寧忱的下巴,溫聲細語:「我啊,其實最喜歡你這種,腦子跟臉反差大的。」
沒等寧忱反應,我起身離開:「貴人待會就回吧,寧樾可是常年派人盯著諸位。」
寧忱嗤了一聲:「小爺我飛檐走壁,就寧樾派來跟我的廢物,連我的影子都瞧不見。」
整個京梁風雨飄搖,我讓月娘慢慢安排散了樓里的姐妹。
寧樾說他最近事多,將我接到府里才安心,我將手放在寧樾的手心,任由寧樾牽著我回了王府。
寧樾確實是厲害,將我接回了王府,還穩住了陳家小姐,陳家小姐同意她進門后封我為側妃。
好一個同意啊。
在王府的日子,寧樾忙得神龍不見首尾,可依舊每日陪我用晚膳還日日差人來給我送些小玩意兒,讓我打發白日無聊的時光。
跟在寧樾身邊的老李嬤嬤說,寧樾待我真的與旁人不同的。
我挑挑眉,什麼不同也不耽誤我閑著沒事練嗩吶啊。
許是沒有廚房老叔指點,我這嗩吶吹得實在差強人意,擾得府上眾人苦不堪言,可又不敢說三道四。
天氣漸冷的時候,李嬤嬤拎來了一個籃子,籃子里裝了一只雪白的小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