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黎慬瞧了我半天,只當我還沒有消氣,「阿念,那你等等我,待我大事落定,好不好?」
黎慬小心翼翼瞧著我的神色,「阿念,你想想我們剛成婚的那些時日好不好?」
是啊,我們也曾有溫柔小意,情意綿綿的時日,可后來的結局太痛了,我沒有勇氣再去經歷一遍,我剛要把話說出口,巧綠似乎是聽見了我起來的聲響。
「小姐,您醒了?」
黎慬身體一顫,在我耳邊低語,「念念,我對陳櫟沒有半點情意,我只喜歡你,你莫要多想。」
巧綠輕敲了兩下門,「小姐?」
黎慬吻了下我的眼睛,用口型說了「等我」兩個字,就翻窗離開。
我低聲回了句,「無事,做了噩夢,不用進來了。」
長夜漫漫,我看著黎慬離去的身影,瞪眼到天色大亮才將將睡了會。
沒等補好覺就讓巧綠的大嗓門喊醒了,「小姐,小姐,榮王給您送東西了。」
我迷糊著睜開眼,送東西?
巧綠提著一個籃子,里面窩著一只小貓,瞧著通體雪白的小貓,一陣恍惚。
上一世,剛成婚的時候,黎慬就是送了我這樣一只奶白的小貓,說是他有時候忙,便讓它陪著我,我抱著小貓愛不釋手,感嘆這麼白的小貓,叫雪團吧。
黎慬念了句雪團,彎腰在我耳邊低語,說是雪團嬌嬌的像我。
我紅著臉窩在黎慬的懷里,雪團窩在我的懷里一陣陣的舔我的手心。
手心傳來了濕熱的觸感,我回過神來瞧著窩在我掌心的小貓,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腦袋,「以后你就叫糯米吧。」
巧綠將帕子遞給我,「小姐,叫雪團多好,你瞧它雪白雪白的沒有一絲雜毛。
」
我目光溫柔瞧著糯米,「就叫糯米。」
雪團只能雪團,過去了就是過去了。
接下來的日子,就是聊貓逗狗氣外祖。
沒等氣壞外祖父,坊間就傳聞榮王在西邊帶頭起兵了,說是當今皇帝聽信讒言,昏庸無道,榮王打著清君側的名號一路快打到京都了,所到之處,眾人皆倒戈。
外祖父胡子都要捋掉了,直搖頭,說什麼速度這麼快,怕是早有準備啊,這榮王不簡單啊。
我抱著糯米,瘋狂點頭,哪里是早有準備啊,這人已經準備了兩輩子了,不簡單啊不簡單。
外祖父若有所思瞧著我,「你這婚事怎麼說?」
我楞住了,「什麼婚事?」
「聽說那榮王去你家提親,門檻都快踢破了,還有你這貓,別以為老夫是睜眼瞎。」
我笑眼閃亮瞧著外祖父,「外祖父老當益壯,自是什麼都瞞不過您。」
外祖父大力拍我的腦門一下,「別打岔,你心里藏著事,老夫也不是眼瞎,你這性子最容易鉆死胡同。」
「可是念念,你凡事都用腦子去想,往往就會忽略了心的感受。」
可凡事不就該用腦子想嗎?若是都跟著心走重蹈覆轍怎麼辦。
我猛地站起來,一陣心慌,我終于意識到潛意識里我是在意黎慬的,我將糯米放在地上,不對,這樣不對的,事情不該是這樣的。
我已經在自己周圍筑起了高墻,沒有誰可以進入,連我也不能出去。
許是白日里想得太多,剛吃完飯就一陣昏昏沉沉,巧綠將我扶到塌上,蓋好被子。
被一陣說話聲吵醒,我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在馬車里。
我哼了兩聲,一黑衣女子進了馬車,摘下我堵在我嘴里的麻布。
「你是誰?」我啞著聲音問:「你要帶我去哪?」
黑衣女子沒有理我,灌了我一碗藥后接著塞住了我的嘴。
沒一會兒,又是一陣昏沉,周始往復,昏了醒,醒了昏,昏昏醒醒。
等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在房間里了。
我環顧四周,瞧著有一絲絲的熟悉,沒等我繼續觀察,耳邊傳來了開門聲。
我轉頭看去,一身明黃,隱隱仿佛明白了什麼。
「怪不得黎慬踏破你家門檻也要娶你。」一只手撫過我的臉頰,「朕瞧著你也覺得心里喜歡。」
我淺淺呼吸了兩下,「陛下抓我來想做什麼?」
「榮王已經快打進盛京了。」皇帝冷眼瞧著我,「你說,若是這江山與你之間,我那皇弟會選什麼?」
我沒回答皇帝的問題,「你做錯了一件事。」
皇帝皺著眉頭,「朕做錯了什麼?」
「我不是黎慬的心上人,我是黎慬的擋箭牌,他真正愛得人是陳家的陳櫟,黎慬的青梅竹馬。」
皇帝冷著聲音道:「不可能,陳櫟親口跟朕說的,只要把你綁了,就能跟黎慬談條件。」
「陛下覺得我與黎慬哪里來的這麼深厚的情意呢?」我笑了一聲,「陳櫟跟黎慬不過是拿我當擋箭牌的。」
「而且黎慬與陳家勾結甚深,這次起兵又是陳家打頭陣,而我爹就是個怕媳婦的言官,怎麼說都是抓她比較劃算吧。」
皇帝思襯片刻,甩了下袖子,厲聲道:「你休想蒙朕。」
「陛下不信的話,可以去查,黎慬與陳家幺女,表哥表妹,自小的情意,連前些日子,陳櫟為了黎慬都追去了江南。陛下打探一下就都知道了。」
瞧著我言辭懇切,皇帝許是信了我兩分,命人看死我后,扭頭就往外走。
一連好幾日,我都被關在這屋子里,皇帝細心,派來照顧我的婢女都是啞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