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我朝著陳蘊眨了眨眼,「而且若是有人不愿意,我就敲打敲打他們,讓他們吐點錢財出來。」
陳蘊強壓住嘴角,繃著臉不咸不淡地說了句:「我來安排。」
4
在我爹捐了半數家產后,朝中大多數朝臣陸陸續續地開始捐,連地方豪紳都開始派人往京城送銀送糧。
作為回報,我爹把我存在家里的小金庫也抄了充公,陳蘊說我覺悟高對我更放縱了兩分。
我趁著陳蘊忙起來的時候,偷摸地牽了馬廄里的馬,出門時朝著無人的地方喊了一聲:「我出去跑跑馬,你去跟你們陛下說聲噢。」
瞧著一顆小石子扔到我的腳下,示意知道了,我翻身上馬,利落地往外跑。
在京郊跑了個痛快后,我懶散地躺在草地上晃著腳,小聲地哼唱:「梅花一弄,斷人腸;梅花二弄,費思量;梅花三弄風波起。」
我還沒唱完就被人打斷了,打斷的我的少年眼睛明亮地瞧著我:「你們中原的歌真好聽。」
我沒理會少年,接著哼唱:「紅塵自有癡情者,莫笑癡情太癡狂。」
少年正欲上前跟我說什麼卻被身后的長者扯了扯袖子,少年張揚地朝我揚了下手中的鞭子,:「我叫尉遲重光!來自草原的雄鷹。」
我看著邊跑邊回頭朝我揮手的尉遲重光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,哼笑一聲:「呦!草原的雄鷹栽倒了。」
看完夕陽落山,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宮去找陳蘊。
「舍得回來了?」陳蘊頭也沒抬,冷著聲音問我,「我還以為你直接回相府了。」
「哪能啊?」我諂媚般地湊到陳蘊身旁,「作為人質指定得有作為人質的自覺,再說我走的時候不跟你的暗衛報備了嗎?」
陳蘊一個猛子將我拉到懷里,伸手將我灰撲撲的衣裳扒了個利索,連聲威脅:「江灼,你若是再敢跑,朕就將你剝皮抽筋,掛在朕的床頭,讓你永遠都跑不了。」
陳蘊熟門熟路地折騰我半宿,第二天一早還神清氣爽地去上朝了,我恨恨地咬著我的小被子流淚,流了半晌累得又睡了過去。
下朝后的陳蘊捏著我的鼻子將我拉起來:「西域那面來人了,你起來跟我一起去見。」
我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,不耐煩道:「我去見什麼?」
「你若是去,我就給你塊宮牌,讓你自由出入。」陳蘊手摸進被窩,「而且還答應給你兩匹西域來的好馬。」
我猛地起身,一臉正色道:「有朋自遠方來,哪里有不去見的道理。」
片刻后,我一身華衣瞧著坐在下面的尉遲重光,只覺得陳蘊應該在我身邊插了無數個眼線。
偏偏尉遲重光跟傻子似的朝我揮手:「美人,我們又見面了!你今天更好看!」
陳蘊扭頭瞧我,目光如刃,似要在我身上戳幾個窟窿:「你們見過?」
沒等我說話,尉遲重光瘋狂地點頭:「那日進京的時候在京郊見過。」
我也忙跟了句話:「就是我那日出宮跑馬的時候遇見的,閑聊了兩句。」
陳蘊點點頭,睨了我一眼:「那還真是巧啊。」
滿殿寂靜,只有尉遲重光跟老傻子似的不停地追問:「這美人是陛下什麼人啊?」
對啊,我是陳蘊什麼人呢?
我進宮多日,陳蘊都未曾給我個名分,我扭頭滿臉期待地等著陳蘊的回答。
可陳蘊放下手中的杯子,回道:「朕的女人。」
好油,我煩躁地摸了摸手臂上瞬間起來的小疙瘩,陳蘊還是不肯給我個位分。
我心思一轉,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,這豈不是說以后我還有機會出宮?
5
尉遲重光進京后,陳蘊肉眼可見地忙了起來,有時候就連芷蘿宮也不回了,多數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床上打滾。
我吹了燈準備睡覺的時候,隱隱地聽見了窗戶被人輕聲地推開。
我悄聲地從枕下抽出匕首躲在了床尾處的帷幔處,屏住呼吸。
片刻,趁著黑衣男子摸向隆起的被子時,我舉起匕首迅速地朝著男子扎去。
淡淡的血腥氣在鼻尖縈繞,男子接住了我的匕首,輕聲地喚道:「阿灼?」
我聽著熟悉的聲音,小心翼翼地問道:「魏煜?」
魏煜摘下了臉上的黑巾:「阿灼,是我。」
我瞪大了眼睛,滿聲的不可思議:「你不要命了?這個時候敢來宮里?你們怎麼來的?」
「我自有辦法。」魏煜接過我手里的匕首,「我來是找玉璽的,我去勤政殿找過了,那里沒有。」
「你去勤政殿找過了?」我一驚忙起身將魏煜往外推,「你快些走!」
「最近幾日陳蘊抽走了安排在我身邊的暗衛,若是被他們發現了你就走不了了。」
魏煜晃神片刻:「阿灼,你要不要與我一起走?」
走個鬼啊!咱倆熟嗎?!
「你走吧,走得越遠越好,如今局勢不同,別再回京城了。」
我瞧著魏煜翻窗離去的背影,咬了咬牙,朝著胳膊劃了一道:「來人啊,有刺客!來人!!」
白芷給我涂藥的時候,陳蘊才匆匆地進殿,伸頭看了眼我的傷勢:「阿灼?」
我紅了眼眶瞧著陳蘊:「陳蘊,魏煜來了。」
「沒事沒事。」陳蘊將我攏到懷里輕拍了拍我的背,在我耳邊低語,「畢竟是你自己劃傷的,能有什麼事情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