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額,倒也有我的責任,但師父一向護短,我若說出來只會惹她不開心。
「是呀,是呀,求師父指點!」
讓我沒想到的是,師父也不清楚惡靈糜竺的來歷,只得遣了一個小童去地府打聽。
我和明懷瑾只能住下,日子也從閑散變得異常忙碌。
昌耀仙人信奉強者思維,認為這世界上沒有做不到的事,只有不努力的人。
每日考校我們的修為,縱使我們使出吃奶的力氣,也被修理得很慘。
我還好,只有師父這一個親人,輸了丟的是自己的臉,被打趴下也能嬉皮笑臉地站起來。
明懷瑾就慘了,他每趴下一次,師父就給明家老祖傳訊一次。
「你明家的后輩不行啊!才三招就倒了,明老兒你怎麼教的?」
我和明懷瑾抱頭痛哭:「師父啊,有沒有可能是你太強了?」
每天考校后回房,我都能聽到明懷瑾手機里大發雷霆的聲音。
「丟人丟到外面去了!
「回來后去閉關,能接住我三十招才能出來!」
明懷瑾每天見到師父都一臉悲壯。
好在,小童很快回來了。
「糜竺是個瘋子,關在地府的時候不是哭就是笑。」
我等了半晌,小童不說話了。
「沒了?」
小童老實回答:「沒了。」
師父在一邊憋笑。
敢情師父是耍著我們玩的,她早就知道小童去地府問不出什麼。
我不高興了,差點把手下那盆花的葉子揪光。
師父趕緊將我手里的花救下,給我們講糜竺的來歷。
「糜竺是我親自交到閻羅手中的。」
三百年前師父在游歷的途中,見到了瘋瘋癲癲的糜竺。
當時他正對著一隊商旅胡亂撕咬,恰好被師傅撞見。
師父擒住了糜竺,本想將他一殺了之,卻發現他身有佛光。
這種人身具佛性,以身歷劫。
「造成他瘋癲的原因就是他的劫,渡過便可立地成佛。
「我不忍心,便將他送到地府,希望他在漫長的牢獄中能大徹大悟。
「如今三百年了,他還是沒能參透。」
原來如此。
我想我知道糜竺在哪了,窺夢遇見的小和尚就是他。
7
世間萬事都因果相連。
三百年前師父抓了糜竺。
三百年后,天道借著我的手又放了他。
如今,我還要再把自己種下的因果了結——將他擒回地府。
我能窺見他的夢真的一點也不稀奇。
當夜,我又窺見了糜竺的夢境。
青青的草地上,糜竺緊張地望著樹上。
「蕓娘,你快下來!」
「小和尚,接著!」
果子從樹上掉下來,噼里啪啦砸了小和尚一身。
糜竺無奈地擦去頭上的果汁。
蕓娘刺溜從樹上爬下來,跳到他面前。
用手彈了下他的光頭。
「這都躲不開,小和尚你可真笨。
「你這麼笨,會娶不到娘子的!」
糜竺頂嘴:「我是出家人,六根清凈,不會娶妻的。」
「你!」
蕓娘氣得跑開了,小和尚暗自懊惱,不知道說錯了什麼。
只是胸口微微有點悶。
蕓娘三天沒來找他。
糜竺念經念不下去,吃飯也吃不出滋味,備受煎熬。
第四天,他坐在河邊發呆,一個蓮蓬砸在他頭上。
「小和尚,你偷懶不念經!」
是蕓娘!
糜竺立刻開心起來,卻佯裝生氣。
「我都生病了,你也不來看我!」
蕓娘大急,跑過去拉著他上下看,還將額頭貼在他頭上。
「是有點熱。」
如蘭的氣息在小和尚鼻間縈繞,臉紅得像天邊的云霞。
蕓娘抬起頭,手指撫上糜竺滾燙的臉,眼睛亮得像星星,癡癡地說。
「小和尚,你還俗吧。」
小和尚心如擂鼓,飛快地跑掉了。
蕓娘委屈地哭了。
糜竺發現自己的心全亂了,吃飯時想蕓娘,打坐時想蕓娘,看見一朵小野花也想蕓娘。
他覺得自己病了,便去找師父。
「師父,我病了,走到哪里都能看見蕓娘。」
老和尚長嘆一口氣。
「糜竺,你的心亂了!」
說罷拿戒尺狠狠抽了他數下,并禁了他的足。
被禁足的糜竺大急,他和蕓娘約好了第二天要一起采藥。
他失約蕓娘會傷心的,他不要蕓娘傷心。
當晚,他趁師父睡著,偷偷跑了出來,在約定好的山坡上睡下了。
山上水草茂盛,蚊蟲猖狂。
第二天蕓娘看見的便是滿臉都是包的小和尚。
糜竺傻傻地笑:「蕓娘,我沒有失約喲!」
蕓娘摸著他滿臉的包眼淚撲簌而下,拳頭輕輕捶在他身上。
「小和尚,你怎麼這麼傻!」
糜竺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淚,嘿嘿直笑。
蕓娘也笑起來,猛然捧住他的臉,親了上來。
糜竺腦中轟然一聲巨響,有什麼東西碎了。
蕓娘嬌羞地抬起頭,一雙眼睛宛如清泉,倒映著他的臉。
「小和尚,你還俗吧。」
糜竺點點頭,啞聲道:「好。」
他拿起蕓娘的手緊緊握住,無比虔誠地說。
「皈依佛、皈依法、皈依僧、皈依蕓姑娘。」
夢境就此斷開。
那麼甜的夢,我卻一直想要掉眼淚。
8
知道了糜竺的來由,我和明懷瑾打算立刻回去。
臨走,師父將我叫到一邊,將一個烏黑的手鐲套上我的手腕。
「這是逍遙宗的掌教傳承,從今天起你就是逍遙宗現任掌教。
」
師父一向獨來獨往,沒想到還有師門,我非常期待地問師父。
「咱們逍遙宗現在有多少弟子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