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婆婆看見賀川都死了還在關心我這個媳婦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直接抬手給我兩個大巴掌。
揪著我的頭發開始撒潑:「你這個小娼婦,咋不饞死你呢,要不是給你這個饞鬼打野味,我兒能被熊瞎子拍死麼?你這個挨千刀子的喪門星,克死你親爹又來克我兒子,死的咋不是你這個臭婊子呢?我那苦命的兒子啊,娘后悔了,不該貪那點嫁妝讓你娶這個小賤貨……」
前世婆婆對我也是這番連打帶罵的操作,只是那時我沉浸在賀川突然死亡的悲痛中,又被她的巴掌打蒙了,根本沒有發現牛二話里的漏洞。
我與賀川成親半年,感情雖然尚可,但也沒有達到蜜里調油的地步。
賀川對他娘很孝順,讓我對這個婆婆幾乎是貼身伺候,他們娘倆平日里沒少對我頤指氣使呼來喝去。
如果真到臨死前,他惦記的只可能是他親娘,絕不可能是我。
看婆婆前后兩世悲痛的神情,我斷定,她至少在這時還不知道賀川是假死。
那牛二傳這話目的目的就很簡單了,那就是挑撥婆婆和我的關系。
讓婆婆覺得是我的原因害死了賀川,從而對我恨之入骨。
然后等催債的上門時,便直接把我賣過去抵債。
想明白這些后,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,首先要做的就是化解婆婆對我的敵意,把她拉攏到我這邊。
我身上暗暗使勁,從婆婆手里掙脫出來,但從表面上看,我是被她推得跌坐在地上。
我揉了揉眼睛,強擠出幾滴眼淚,開始大聲干嚎:「娘,你就是打死我,夫君也不能復生啊。
」
「我跟你說實話吧,夫君上山是專門給你打野兔去了,他怕你擔心才沒告訴你,你這兩天一直嚷嚷著伙食沒油水,饞肉了,夫君昨晚便悄悄跟我商量,說今天上山給你獵些野味打打牙祭,至于兔子皮則讓我給你做一副護膝,冬天御寒用。」
這一番動靜鬧得不小,這會子功夫,已經有不少村民圍過來看熱鬧。
都紛紛夸贊賀川對親娘真好。
婆婆聽見我的話也頓時怔住了,賀川對她向來孝順,按理來說這兔子肯定是給她打的。
她一把從牛二手里奪過兩只死兔子,抱在懷里接著哭嚎:「我孝順的兒子啊,你到死都還惦記著娘,娘舍不得你死啊……」
牛二眼見著婆婆對我的怒火消散掉,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,他不甘心地結結巴巴開口:「嬸子,這野兔是賀哥給嫂子的,你不能拿走……」
「牛二,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我厲聲打斷他的話,陰測測瞪向他:
「村里誰不知道我夫君是最孝順的,就算他臨死前交代你把野兔給我,也是讓我做成食物孝順娘,難不成你讓我娘自己動手給兔子開膛破肚麼?」
3
看熱鬧的村民也隨口附和著,讓牛二別瞎操那閑心,本來就是一家人,給兒媳還是給娘的區別不大。
婆婆也啐了一口:「我老太婆一心向佛,怎麼可能做那給牲口開膛破肚的齷齪事?這些臟活當然是我兒媳婦干了。」
眼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我又賣力地捶地大哭了幾聲,「夫君,你就放心吧,就算你不在了我也會好好照顧娘,不讓娘干一點臟活累活,絕不讓她吃苦受累。
」
幾個平日里跟我親近的媳婦都紛紛上來勸說:
「青青,快從地上起來吧,地上寒涼,再傷了身子。」
我抹了一把臉,點點頭,神情凄慘地起身,一個沒站穩,還踉蹌了幾下,惹得她們一聲驚呼。
但其實我是裝的,前世我就是急火攻心昏倒,才被鉆了空子算計了一生。
這輩子我早就知道了賀川的計謀,對他導演的這場假死不僅沒有傷心,反而滿滿的全是恨意。
所以我更要保持十二萬的清醒,把賀川和所有設計陷害我的人都送要陰曹地府,讓他們為自己犯下的罪孽贖罪。
我貼心地把婆婆從地上攙扶起來柔聲安撫,話還沒說幾句,就彎腰干嘔起來。
婆婆的眼睛頓時亮了,她狐疑道:「兒媳婦,你是不是有了?」
我粉腮含春,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扭捏著:「娘,我最近總是覺得惡心,想吐還吐不出來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就被婆婆打斷:「娘是過來人,你肯定是懷上了,老天有眼我們老賀家有后了,我這就去給祖宗牌位上香,讓祖宗保佑你給我平安生下金孫。」
婆婆撂下話就急匆匆鉆進偏房燒香去了。
我望著她的背影冷笑,金孫我肯定是沒懷上的,但我不介意讓婆婆有這樣的想法,懷了遺腹子的兒媳婦可不能隨便推出去抵債。
又轉頭對上牛二問道:「說了這麼半天,我還沒看見夫君的尸身呢?你把他尸身放在哪里了?」牛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伸手指向院門外的平板車。
「嫂子,事發突然,我只能用裝獵物的平板車把賀哥推回來。
」
我點點頭,不顧他的阻攔掙扎著往院門外走去。
不同于上輩子我臨死前見到的那個錦衣華服加身、大罵我是一條玉臂萬人枕的下賤貨的賀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