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完了,以他的手段,還不如被校長抽筋扒皮,還能死得舒服點。】
【快快快,我已經迫不及待地看這個漂亮妹子是怎麼死的了!】
骨節分明的手指抽走了我手中的檢討書。
將他那份優秀學生致辭塞到了我手里。
語調一如既往,低沉冷清,清越悅耳:
「讀這個。」
06
校長:「?」
班主任:「??」
同學們:「???」
主席臺下,所有同學安靜了一秒。
緊接著,像是一滴沸水掉入了熱油中,驟然爆發出高高低低的議論聲。
「怎麼回事?謝主席把自己的演講稿給宋梔了?」
「之前謝學長把演講稿給過別人嗎?」
「怎麼可能!那可是謝清野,什麼時候給過其他人好臉色……」
「他是什麼意思?!要幫宋梔?」
校長伸手阻攔:「謝同學,這不符合校規……」
謝清野掀起薄薄的眼皮,看了他一眼。
校長立刻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雞一般禁聲了。
過量的信息一股腦地涌入,我的腦袋已經停止轉動。
下意識地接過了謝清野的演講稿,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出來:
「很榮幸能夠在這里,代表全體優秀學生發言。新的學期已經開始,我們又迎來了一個充滿希望和挑戰的新階段......」
我糊里糊涂地念完了一整篇演講稿。
風很安靜,陽光柔和。
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。
我還活著,沒被肢解,也沒被做成學校的養料。
臺下的學生們仰頭看著我,已經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,像是在致敬一名優秀學生那樣,掌聲如雷。
祝嬌滿臉驚詫,低聲地和黃毛說了些什麼。
班主任的牙齒咬得「咯咯」作響。
校長的眼神中帶著怨毒:
「同學,違反了校規,就要承認錯誤,可不能投機取巧。
」
謝清野淡淡地掃了一眼校長:「她的檢討我來讀。
「還有問題?」
「沒、沒有。」校長縮回腦袋,窩窩囊囊地說,「謝同學既然都這麼說了,那當然沒問題。」
謝清野屈起手指,輕彈了一聲話筒。
「嗡」的一聲,引起了全校師生的注意。
他垂眸看了一眼檢討書上血紅的字跡。
修長的手指捏住稿紙,折了兩折,放回了校服衣兜里。
直接脫稿現編了一篇檢討。
「大家好,我是高三(1)班的謝清野。今日,我對遲到進行檢討......」
那些詭異的、血腥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。
謝清野流暢地編完了一篇檢討,向主席臺下微微地欠身。
臺下,傳來女生們小小的尖叫聲:
「不愧是謝學長,讀檢討都這麼帥。」
「好想跟他一起站在上面啊啊啊。」
「得了吧,能上主席臺上的要麼是學生會主席要麼是違反校規做檢討,哪個都不容易。」
校長嘴角下撇,場面話從喉嚨里擠出來:
「感謝宋梔同學和謝清野同學的發言,請大家引以為戒,千萬不能違反校規。」
他尤為不甘,卻又不得不開口說道:「開學典禮,到此結束。」
「嘭」的一聲,禮花從操場兩側飛濺而出。
紛紛揚揚,落在草地上。
我滿肚子的疑問想要問謝清野。
他為什麼會在這里?
他在無限游戲里是什麼身份?
他這些年都去哪里了?
他......還活著嗎?
「謝......」
謝清野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中的東西太多了,一時間我竟然看不懂。
他轉身走下主席臺,和我擦肩而過。
07
在現實世界的高中,謝清野也是學校的風云人物。
經常站在主席臺上領獎,或者作為學生代表致辭。
謝清野長得帥,性子冷,對其他人永遠是一臉高冷男神范兒。
誰又能猜得到,我第一見他的時候,他臟兮兮的,渾身是傷,像一只可憐的小貓。
那一年,我十歲。
上完鋼琴課,勞斯萊斯開過街區,我突然下車,想買一個甜甜圈。
于是,我就在甜點店的后門,看到了謝清野。
男孩瘦弱的身影在垃圾桶間翻找。
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,臉上沾滿了污垢,小腿上鮮血淋漓,是被野狗撕咬的痕跡。
我停住腳步,小心翼翼地問道:「你......餓了嗎?」
他驟然抬起頭來。
額頭和嘴角都破了口子,一雙眼睛卻極為黑沉。
明亮,又桀驁不馴。
我把剛買的甜甜圈遞給他:「這個給你吃。」
我穿著蓬蓬潔白的公主裙;
他衣衫襤褸,袖口和褲腿都長出來一截。
我的臉頰飽滿白嫩,軟嘟嘟的,一掐就會陷下去一個小軟坑。
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,身上傷口血淋淋,沒有一塊好皮。
我和他,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。
此時此刻,卻蹲在一起,像是兩只小動物,分享了一塊甜甜圈。
從那天開始,我和謝清野成了朋友。
他無父無母,不知道從哪里來,也不知道姓甚名誰。
我從小就讀貴族私立學校,學馬術、鋼琴、Ţû⁼滑雪,爸爸卻對我有著變態的控制欲。
他每天會親自為我挑選衣服,嚴格限制我的外出,不允許我參加任何非他允許的社交活動。
監視我的一舉一動,甚至在我的房間里安裝了攝像頭。
我之前在外面養過流浪小貓,被爸爸發現之后,直接派人碾死了小貓。
和謝清野做朋友,是我有生以來唯一的一次叛逆。
我給謝清野治病、買食物、上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