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不用說這些一直在村子里生活的女人了。
沈正卿的臉不光俊,身上似乎自帶著一層光。
舉手投足間,有股說不出的風流氣韻。
他靜靜地站在那,千萬人中,你也只看得見他一人。
等我們洗完衣服回到家,村里的人已經在院門口排起了長隊。
村長夫人排第一。
她探出頭,目不轉睛盯著沈正卿的臉狠看幾眼。
隨后,慢慢漲紅了臉。
「咳,大娘,你有什麼事?」
被我喊醒后,村長夫人老臉一紅。
「我,哦對,我來買草鞋!」
村長家是青山村最富裕的人家。
村長夫人,自己穿的是綢布鞋,不知道草鞋買回去做什麼用。
村長夫人的話,提醒了身后的人。
大家蜂擁而至,都堵在我們院里要買草鞋。
我從來不知道青山村有那麼多人。
秀婉遞鞋子,我收錢。
沈正卿,他直接搬著凳子,在院里扎起了草鞋,怕屋里囤的貨不夠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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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靠賣草鞋,也能發財。
我看著一籮筐銅板,懷疑自己在做夢。
最后那些大嫂大娘,是被自己丈夫生拖硬拉拽走的。
為此,還有不少人差點在我們院里打起來。
沈正卿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屑站起身,朝人群莞爾一笑。
「多謝各位姐姐嬸嬸抬愛,特來照顧正卿生意。」
「只是這鞋子都賣完了,過兩日再來,可好?」
無數人被這一笑擊中,一個個暈乎乎地捧著胸口,一步三回頭離去。
真是,太夸張了......
「哥,仙兒姐,咱們今天,賺了整整兩吊錢!」
一雙草鞋,才賣四文錢。
兩吊錢,我們青山村有那麼多人?
沈正卿看穿我的疑問,笑著搖頭。
「你沒發現嗎?」
「后頭來的那些,都不是我們村里人。」
這一日,青山村那個燒傷秀才變成美男子的消息,如長了翅膀一樣,吹遍整個鎮子。
家里生意實在太忙,我都沒工夫去管宋清書的事情。
每天要幫著收拾草鞋,數錢,換銀子,藏錢。
這天我打開院門,吃驚得發現原本擁堵的人群不見了。
仔細一看,被幾個護院遠遠地攔在外頭。
門口停著一輛極為奢華的馬車,車邊站著兩個眉清目秀的丫鬟。
見我出門,領頭的高個子丫鬟抬起下巴,十分倨傲地睨我一眼。
「沈正卿呢,讓他出來。」
這丫鬟,我在張府見過。
所以馬車里,是張家小姐,張蔓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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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正卿聽到動靜,怕我吃虧,疾步走出院門。
見慣了大場面的丫鬟,表現得和村里媳婦們差不多。
目瞪口呆,眼神迷離,臉色酡紅。
不一會,馬車簾子掀開,露出一張一樣表情的臉。
主仆幾人,看沈正卿看呆了。
我一連問了好幾聲,都沒人理我。
張蔓娘長得挺秀氣的,眉眼細長,瓜子臉蛋。
只是顴骨有些高,嘴唇偏薄,看著就帶了幾分刻薄。
見到沈正卿,這刻薄也化作柔情。
她夾著嗓子開口,聲音甜膩得像在喉嚨里灌了一大碗蜜。
「聽聞沈公子手藝出眾,妾今天是來買鞋的。」
最后,張蔓娘紅著臉朝沈正卿手里塞了一大個金元寶,戀戀不舍帶著人走了。
村里人都在遠處聚著,不時傳來竊竊私語聲。
我隨意一瞥,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宋清書。
眉眼陰沉,眼神中全是嫉恨。
沈正卿一露面,他這段時間的苦心經營,就像一盤散沙。
風一吹,散落滿地。
當宋清書再一次出門約見張蔓娘時,我跟著他出了門。
「嘔,這熏香味道太嗆人了,快撤了吧。」
茶館包房內,張蔓娘剛走進房間,就捂住帕子干嘔。
我瞥她一眼,忍不住又瞥了一眼。
張蔓娘這是,有身孕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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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說什麼!」
宋清書憤怒地站起身,氣急敗壞瞪著張蔓娘。
「你,我們都已經,你不嫁給我,還能嫁給誰?」
張蔓娘懶懶地靠在椅子上,連眼皮都沒抬。
「怎麼,做了你女人,就非得嫁給你嗎?」
宋清書深吸幾口氣,恨得眼珠子都紅了。
「你不嫁我,想嫁誰?」
「沈正卿只是一個區區秀才!」
說到沈正卿,張蔓娘神情都變了。
眼含春水,面若桃花。
「他今年好像才二十?」
「他已經是秀才了,多考幾次,總能考個舉人的。」
「只要他想念書,張家可以供他一輩子。」
宋清書猶如困獸,做著最后的掙扎。
「可沈正卿他,他已經有了家室。」
「撲哧~」
張蔓娘捂著帕子,笑得花枝亂顫。
笑完,她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裙首飾。
「一個死人,拿什麼和我爭?」
我有些無語。
我好好站在這里,憑什麼說我已經死了?
宋清書還欲再說什麼,被張蔓娘不耐煩地打斷。
「好了,你一個大男人,別婆婆媽媽的。」
「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,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沈正卿面前胡說八道,壞了我的好事......」
兩人鬧得不歡而散。
張蔓娘走后,宋清書一個人在屋里坐了很久。
按照我對他的了解,他會找機會對沈正卿動手。
而張蔓娘,則是想派人弄死我。
我嘆口氣,覺得人很累。
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,這兩人,索性一并料理了吧。
自從上次事情以后,我已經發現,宋家保家仙的身份,再也不能禁錮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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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清書和張蔓娘不愧是相好的,兩人果然心有靈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