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糾結:「朕就是想拉攏一下顧愛卿……」
「顧丞相的確重要,可其他大臣也重要啊。」小聰子笑笑:「先皇說的恩威并施,陛下現在倒是恩多些了。」
我愣了愣。
小聰子說的沒錯,我好像最近確實太哄著顧時序了。
那是不是要給個下馬威了?
思忖片刻,我把批好的奏折遞給小聰子,
「選秀定在七日后罷。」
8
不出所料。
旨意一下,戶部尚書就高興得合不攏嘴,連帶著其他大臣也都很滿意,連參我的折子都少了好多。
就是……
顧時序告假了。
我托腮在奏折堆里翻翻找找:「顧時序已經連續三日沒上早朝了,連折子也不遞了。」
小聰子給我倒了杯茶,也很不解:「按理來說,顧丞相位極人臣,選秀這件事,自己琢磨應當想的明白,不該如此啊。」
我看著奏折堆,更沒心思批閱了。
不行,還是得哄一下顧時序!
轉頭看向小聰子:「你們男人,都喜歡什麼?」
小聰子愣了愣,目光落向自己的下半身,意有所指。
我:「……」
哦對,他不是男人。
越想越不安心,我直接起身換了身便裝:「朕微服出宮一趟,你就不用跟著了。」
「誒誒誒陛下!」小聰子連忙把桌案上的一本奏折拿起來:「今日戶部尚書還托奴才傳了口信,催陛下您抓緊批閱呢,說選秀具體事宜不可耽擱。」
我拿了出宮令牌,哪里顧得上小聰子的話。
匆匆轉身,隨口道:「行行行,都行!」
「誒誒誒陛下!您真的不再看一眼嗎???」
「不看了,替朕回了他!」
9
趁著夜色,我一路來到丞相府。
可是大門緊閉,敲門也沒有小廝來開門。
算了,來都來了。
我立馬掀起裙擺開始爬墻,最后在草地上摔了個狗吃屎。
踉踉蹌蹌爬起來,我看看裙擺沾滿泥土,這才注意到丞相府的內景。
竹林繞墻,石磚青苔,亭臺溪水,好看的緊。
不遠處傳來輕踩落葉的腳步聲,我轉頭,就看到月青色的身影微微倚著綠竹。
顧時序?
他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酒壺,看向我,微微瞇了瞇眸:「安吟?」
以前他稱呼我為公主殿下,后來稱呼我陛下,倒是沒有直呼過我的全名。
「是我。」
有些心虛的朝他走過去:「我來看看你。」
他身上的酒氣清淡地浮在空氣中,那味道是京城最有名的月桂酒,也俗稱相思酒。
看我靠近,顧時序直起身,身上的衣袍微微松散,露出好看的鎖骨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
顧時序輕輕呢喃,自嘲笑了一聲,舉起酒壺一飲而盡。
我抿唇在他面前停下:「本來以為你是最理解我的那個人……」
他怔了怔,看向我。
父皇曾經說過——想讓一個人死心塌地跟你,就得先讓他心疼你。
我輕嘆一口氣:「我坐這個位子爭議頗多,他們不看好我,顧時序你也不看好我嗎?」
顧時序指尖動了動。
我作勢抹抹眼角:「我不過是想替父皇守住安氏的江山,這也有錯嗎?」
下一刻,清淺的酒香環過來,如墨般的發就垂在我的肩上。
「你沒錯,我也沒有不看好你……」
10
顧時序俯身,將我圈在懷中,下巴貼在我的耳側。
我愣了愣,這靠的是不是太近了些……
他在我耳側深呼吸,聲音里有著無數的委屈:「可是你選妃納妾了,那我又算什麼呢?」
我眨眨眼,原來是怕地位不保。
拍拍他的后背,我寬慰道:「你跟他們不一樣的,你在我心里,永遠最重要。」
他沒說話,我又從懷中窸窸窣窣地掏出一枚令牌。
「諾,進宮令牌,以后你可以不傳召就進宮。」
空氣凝滯片刻。
顧時序身體僵了僵,接過令牌,訝異地看向我:「我想見你,隨時可以?」
我鄭重點頭:「隨時可以。」
看他眸光微微松動,我靠近戳戳他的胸膛:「那愛卿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朕的氣了?」
顧時序耳尖微紅,別扭道:「好。」
11
哄完顧時序,第二天我終于沒再收到他的告假條子了。
真爽!
就是我沒太睡好,顧時序喝完酒之后,拽著我的袖子不松手,念叨著讓我多陪陪他。
我是個賢明君主,自然是很慷慨地哄他睡。
以至于,我在早朝上不停地打哈欠。
顧時序一襲玄色官袍,唇角帶笑:「陛下若是精神欠安,不如今日先下早朝休憩吧。」
好貼心嗚嗚嗚!
我正準備順著臺階下,戶部孫尚書就瞪過去一眼:「陛下屁股都沒把龍椅坐熱,下什麼早朝?」
我:「……」
顧時序微微擰眉:「孫尚書有什麼事?」
「自然是陛下的終生大事!」孫尚書傲嬌地哼了一聲,呈上冊子:「臣已篩選完京中適齡男子,皆統計在這冊上,三日后,選秀便可如期舉行。」
我打開冊子,長長的一大串名單。
又聽孫尚書陰不陰陽不陽地來了一句:「顧丞相要好好準備了。」
顧時序眉頭未松:「本官要準備什麼?」
「自然是選秀啊!」孫尚書昂起下巴:「陛下親口說的,將你納在名冊上。
「畢竟顧丞相未婚適齡,也是極其優秀的一個美男子。」
其他官員:「???」
我差點從龍椅上跌下去:「???」
身旁的小聰子給我遞過來一個肯定的眼神,我瞬間想到了昨夜去找顧時序之前,小聰子說戶部尚書呈上來的奏折一定要過目,原來是這樁事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