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其實并不窮的官員,卻拿這樣的菜品給前來視察的太子接風……
那便是故意為之,想用障眼法瞞天過海!
如此,不知池鈺白會作何反應?
我饒有興趣去看他,他卻不著痕跡得皺了皺眉,撩了袍子坐下,語氣中帶了絲不滿:
「本宮舟車勞頓,本也想回住處歇息,但看著吳大人的面子還是前來赴宴了,可誰知大人竟這樣不把本宮當回事,拿這些東西來搪塞……」
吳大人聞言,臉色一變,急忙下跪:
「殿下冤枉,實在是府中已無多余銀兩……」
「哎……」,池鈺白裝模作樣擺了擺手,鳳眸一瞥,活像個紈绔敗家子:
「大人莫不是在防著我?父皇想讓我做點實事,在民間博得些美名,又疼惜我,所以專門找了六弟前來治水患。正事有六弟來辦我也放心,我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體驗下通州風土人情,他日回京好好替大人美言幾句,如今看來大人應是不怎需要……」
吳大人呆若木雞,一時半會兒竟也不知道如何反應,只得僵著笑臉賠不是:
「殿下賢名在外,下官……」
他話未說完,就被池鈺白抬手打斷:
「什麼賢名不賢名,那些都是母后在意的。我身為儲君,本就不需做這些瑣事,自會有人替我籌謀一切。我以前每去個地方巡查,當地官員都很識趣,但我看吳大人你……好像不怎麼懂事啊……」
我以袖掩嘴,差點失笑出聲。
這人演起敗家子來也像模像樣的,身上大概有八百個心眼子。
既如此,我怎好不助他一臂之力,徹底坐實他風流且不務正業的形象?
這樣想著,我人已經蹭到他身邊,直接摟住他脖子,往他腿上一坐,聲音軟糯嬌媚:
「殿下,您騙人,您說特意瞞著太子妃,選人家跟您來通州,是來享福的。可這里還不如春風樓呢,這麼寒酸的地方,真有銀子能孝敬您?您答應回去就給人家贖身的,這下還做不做數?」
池鈺白原本執了杯子在喝水,我這一出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,他不慎被水嗆到,咳得眼淚汪汪。
我伸手去拍他的背,還不忘扭了幾下身子,尖著嗓子追問:
「您說呀,到底還算不算數嘛~」
他放下水杯,手輕輕攬上我的腰,在我鼻尖輕點,寵溺道:
「那就得看……吳大人了。」
10
吳知府警惕性很強,饒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,他依舊沒顯山露水,只親自送我們到了歇腳處,還苦著臉連連道歉。
池鈺白沒怎麼搭理他,拉著我進了房間,便再也沒出去。
連這個安排好的住所,都是選的正常標準之下,讓人懷疑,是否真的錯怪了那吳大人?
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慮,池鈺白輕笑:
「那是條大魚,得放長線釣。晚膳沒吃東西,肚子餓麼?我派人去買些來。」
我急忙擺手,如今這個房間里只余我們二人,我緊張都來不及,哪里來的胃口。
「不餓,洛洛他們在哪里,要不要去與他們匯合?」
池鈺白搖了搖頭,還是吩咐人去買了一大堆聽起來就很貴的菜,又對我解釋道:
「他們住在其他地方,方便暗中探查。你放心,六弟會照顧好她的。」
我心里升起一絲異樣,這人實在是奇怪,自己妻子與弟弟單獨在一起,雖說是為了大局,但他倒也一點不著急。
看來洛洛說的沒錯,他必定沒將她當成妻子,還是得早些想辦法和離才行。
得知自己今晚有可能得一直和他共處一室,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為了緩解尷尬,只好找話題來聊:
「那你讓人買這麼多菜,我二人定是吃不完,豈不是浪費了?」
他聳聳肩,倒是一派輕松:
「一個紈绔要是不大手大腳,鋪張浪費,豈不是不大對勁?不僅如此……今天夜里,恐怕還得六弟妹再做點犧牲。」
11
池鈺白口中的「犧牲」,對我來說,還真是巨大的犧牲。
用過晚膳,他指著門外縮著的一團黑影,湊過來跟我咬耳朵:
「大魚謹慎的很,還派了人來聽墻角。六弟妹……恐怕得稍微發出點聲音才行了。」
我意識到他話中深意,頓時有些面紅耳赤,想佯裝聽不懂蒙混過關,結結巴巴問:
「什……麼聲音?」
他沒有正面回答,反倒挑眉問我:
「六弟妹剛才在吳知府家中,表演的很令人詫異。該不會,真的去過春風樓?」
我頭皮發麻,這種氣氛下,他居然還要問這樣的問題。
為了打破這有些說不清的氛圍,我干脆咬牙答他:
「曾經好奇,女扮男裝去過。」
夠驚世駭俗了吧?
別再靠近了啊啊!
可他渾然不覺我的窘迫,反而又朝我探了探:
「和太子妃一起去的?你們情同姐妹,感情真的很好。做你們的夫君,很容易吃醋。」
我退一寸,他就進一尺,此時整個人幾乎已經在我上方,但他好歹還懂得分寸,并未將我壓住,只是此刻若是外人看來,定會以為我們在行什麼茍且之事。
我用手撐住他肩膀,急得大叫:
「殿下,要是太子妃知道您這樣,定是要與您和離的!」
他卻不為所動,將聲調拉的老長,聽起來讓人有種面紅耳赤的錯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