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與手帕交一同被皇后看上,要賜婚給嫡出的兩位皇子為妃。
我一把長弓百步穿楊,被指給了善武的六皇子。
而楚星洛一曲古琴仙音裊裊,被指給了善文的太子。
婚后,日子平淡無波,了無生趣。
一次貴女茶話會上,楚星洛嚼著蜜餞,一臉神秘:
「太子好像心有所屬,我想與他和離。」
我沉吟片刻,亦鄭重道:
「六皇子好像也有隱疾……你離我也離!」
可和離書還沒拿到,我們就雙雙被堵在了房內。
太子將我抵在門上,臉頰微紅,眼神繾綣:
「六弟妹若是對六弟不滿意,大可以與楚姑娘換一換。」
我一臉懵圈,唯唯諾諾:
「換……換什麼?」
太子一笑,露出兩排大白牙:
「換夫啊。」
1
我與楚星洛是形影不離的手帕交,并稱京城雙姝,家世顯赫,艷名遠播。
皇后嫡出的太子與六皇子已到議親的年紀,她便辦了場百花宴,親自挑選合眼的兒媳婦。
太子善文,德才兼備,治國經略不在話下。
六皇子善武,一桿長槍舞得出神入化,曾擊退敵寇八百余里。
兩位都是不可多得的好郎君,加上嫡出的身份,想為自家閨女牽線的世家數不勝數。
世家貴女們也使盡了渾身解數,百花宴上爭奇斗艷,好不熱鬧。
我與楚星洛亦到了適婚年紀,湊在一起咬耳朵:
「怎麼樣?這兩位已是人中龍鳳,嫁不嫁?」
楚星洛搖著紈扇,瞇了瞇眼:
「你覺得如何?你嫁我也嫁!」
打定主意,我二人各自全力以赴,拿出了看家本事。
我自幼習武,尤善騎射,彎弓一拉,百步穿楊,贏得滿堂喝彩。
楚星洛師承其父,精通音律,一曲古琴余音裊裊,在場眾人無一不沉醉回味。
我們相視一笑,勢在必得。
宴畢,皇后果然眉開眼笑,拿了兩支金簪置于我們眼前:
「兩位姑娘都驚才絕艷,深得本宮眼緣。這有兩支簪子,乃是宮中名匠所制,想贈予二位。你們不如先來挑挑喜歡哪一支?」
我和楚星洛對視一眼,心里宛如明鏡。
這兩只金簪其中一支雕有栩栩如生的鳳凰,很明顯便是太子妃人選。
而另一支制式中規中矩,選了這支自然便要嫁與六皇子。
好東西肯定要先留給姐妹,她的前路我來鋪。
我率先伸手,擇了那支普通的金簪,恭敬福身:
「謝皇后娘娘厚愛,這支簪子淡雅素凈又雕工精致,晚凝平時舞刀弄槍,最為合適。」
皇后頷首,滿意點頭:
「甚好,是個懂事的。」
2
楚星洛被賜婚給了太子,二人郎才女貌,志趣相投,廣傳為佳話。
我則跟六皇子定了親,金鳳簪子一事流傳開來,賢名更盛。
婚期定在同一日,帝后親臨,盛況空前。
太子府與六皇子府只一墻之隔,院中有門相通。
大婚當日,男人們在前院應酬,我們兩個悄悄在新房里碰了面。
楚星洛換了把牡丹刺繡紈扇,將扇子揮得呼呼作響:
「幸好離得近,今后我們見面反而更方便。」
我將蓋頭掀到頭頂,順手拿了顆滾在榻上的花生剝殼放進她嘴里,點頭稱是:
「而且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永遠在一起!」
吉時一到,我們各自回了新房。
六皇子池霽舟踩著醉步入內,連交杯酒都未喝,就直挺挺躺倒在了地上。
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其拖于榻上,他一人橫占一床,沒給我留任何余地。
我只好轉身,宿在了外間的榻上。
洞房花燭夜,我倆各占了一張榻,睡得昏天暗地,呼聲震天。
原以為只是因為醉酒,當天洞房才沒成。
誰知一連月余,池霽舟夜里都宿于外間,從未與我有過半分肌膚之親。
意識到有些不對勁,我反倒是松了口氣。
幸好當日是我選了池霽舟,若是讓楚星洛夜夜獨守空閨,多可憐啊!
3
婚后,白日里無事,我和楚星洛就湊在一起打發時間。
從前在閨中做什麼,如今嫁了人還是做什麼,只多了一項:吐槽夫君。
我倆無話不談,池霽舟不舉之事自然也不能瞞著她。
「姐妹我以后老了,無子嗣依靠,榮華富貴可都要靠你了。」
楚星洛聽完,眼睛瞪大如銅鈴,表情卻是若有所思:
「其實,太子他也……」
話只說了一半,就見太子池鈺白掩嘴輕咳,緩步踱了過來,后面還跟著個一臉黑線的池霽舟。
看他那宛如吃了屎的表情,也不知道我們的談話被聽去了多少。
說人壞話被當事人逮個正著,我和楚星洛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。
看我二人僵在原地,池鈺白卻抿了抿唇,笑容和煦如春風:
「六弟妹來了。六弟今日獵了只山豬,等下讓府里廚子炙了。我這廚子手藝極好,午膳你二人定要留下來嘗嘗。」
池鈺白和池霽舟平日里事務繁忙,并不經常在府中用膳,反倒是我和楚星洛時常吃在一起。
像今日這樣四人同坐一桌,還從未有過。
池鈺白毫不夸張,他的廚子手藝是真的好。
一扇蜜汁炙豬排表皮焦脆,肉質緊實,唇齒留香,我一時沒注意,吃得肚皮滾圓,差點站都站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