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那又怎樣。」孟歷有些不耐地將人一把扯進懷里,語氣里滿是譏諷,「一時上頭而已。」
「后來只要一想到初見她時的驚艷,是被別的男人滋養出來的,我就惡心。」
「我倒想看看,沒了我的愛,她會不會真的枯萎。」
5
被敲門聲拉回現實,我才發現自己還呆坐在玄關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,怎麼回的家。
只知道現在天都快黑了。
起身時全身關節咔咔作響,視線掃過穿衣鏡,猛地滯住。
殘花敗柳,大概就是這樣的吧,狼狽枯槁,隨便動一動,好像在撲簌簌往下掉渣。
門外是上午的男生。
捧著飯盒,還拎著一個甜品店的袋子。
我認得,是兩條街外新開的店。
「你怎麼了?生病了嗎?啊啊我送你去醫院!」
大腦因為麻木而無法思考,反應過來時,我已經拽住了他的衣擺。
「你能不能,抱一下我?」
「沒問題,沒問題,我抱你去車上,堅持一下。」
「不去車上……進來,抱我。」
這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好像宕機了。
他這才注意到我過短的小皮裙,愣了兩秒,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。
「這不太好吧?」
他周身縈繞著的感覺宛如春風細雨,對此刻的我來說,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
好不好的,已經顧不上了。
整個人像是瀕臨枯竭的根須終于探到了一絲絲水源,拼命地往那個方向鉆。
貼近一點……再近一點……
啊,貼到了。
男生的身體瞬間緊繃。
「你……分手了?」
語氣也繃得緊緊的。
分手?
腦子暈乎乎的,轉得很費勁。
中午我落荒而逃,沒能要一個說法,也沒能提出分手。
現在這個情況,應該還不算吧。
于是我搖搖頭。
原本已經虛虛環在我后背的雙手仿佛被什麼阻力牽制住,頓在半空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又像是掙脫了阻力,猛地收緊,抱了個徹底。
吐息落在耳畔,有點癢。
「還需要我怎麼做?」
其實現在這樣就很好,就是站著有點累。
調整了好一會兒,最后變成他坐在沙發上,我面對他坐他懷里。
愛意就像天降甘霖,我能感覺從里到外,每寸皮膚都慢慢舒展開來,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。
得救了。
如果他別這麼緊張就更好了。
大腿肌和胸肌都硬邦邦的,我好像坐在硬板凳上,硌得慌。
「那個……」我小聲抗議,「能不能別這麼硬?」
原本一動不動的「硬板凳」慌忙后撤了一點距離,結結巴巴道:「抱歉,這個我控制不了……」
我不解,從他肩上抬起頭:「放松一點也不行嗎?」
他倉皇移開了視線,濃密的眼睫輕顫。
「一時半會兒……不行。」
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行,但總比真的被打包傳送回去,承受更硬鐵拳暴擊好。
默默汲取了好久,生理恢復得七七八八,心理悄無聲息地崩潰了。
蒼天啊,我做了什麼?
把剛剛認識的鄰居拽進自己家,名字都沒問就趴在人家身上,還挑剔懷抱不夠軟乎。
他只是一個嘴巴很饞胃口很大還有點喜歡我的無辜狗勾啊啊啊!
說點什麼吧,挽回一下局面。
正在絞盡腦汁,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。
「好些了嗎?要不吃點蛋糕吧,甜的食物會讓心情變好。」
說著,男生一手扶著我的后腰,傾身去夠放在茶幾上的甜品袋。
動作間,兩人的擁抱姿勢變得更為緊密了些。
簡直密不可分,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胸膛小腹隨著呼吸起伏,緊致結實。
局面變得更奇怪了!
不妥,十分不妥。
我抬手抵住他的肩膀,結巴開口:
「謝謝你,我現在沒事了。」
他愣了愣,眸中閃過稍縱即逝的失落,很快放開我。
氣氛微妙。
我倆仿佛是誤打誤撞一夜情結束后剛清醒過來,面面相覷,相對無言。
良久,他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沉默,將手機點亮:「我掃你還是你掃我?」
見我一臉蒙的樣子,他笑起來,眼睛亮亮的:
「如果還不舒服,可以及時聯系我,這段時間一直有空。」
好真誠熱心,人畜無害的笑容。
我看得有些發愣,乖乖掏出手機加上好友,互發名字方便備注。
「蔣赴。」
不自覺念出他的名字,心頭暖暖的。
他離開后很久,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沒道謝。
思忖了好一會兒,給他發去了消息。
【今天真的很謝謝你,不嫌棄的話,歡迎隨時來蹭飯。】
蔣赴還沒回,孟歷的消息框倒是彈了上來。
【晚上應酬,提前做點解酒湯。】
6
短短一句話,讓短暫得到緩和的身心又幾近崩潰。
我努力不去想中午窺見的香艷和背叛,努力把孟歷輕蔑又帶著點惡意的話語趕出腦海。
想讓自己冷靜下來,拒絕他,質問他,和他一刀兩斷。
可打字的手卻在顫抖,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,大腦又開始缺氧般昏沉。
最后我咬牙丟開手機,撐著沙發起身,打算先換掉身上這套自取其辱的裙子。
指尖卻在這時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。
抽出來后才發現是張學生證。
是剛才掉的嗎?
但是……
我看向沙發縫,要怎麼掉才能精準無誤地卡進縫里?
翻開學生證,一寸照上的男生笑得隨性恣意,要不是名字和臉對得上,我會懷疑是不是我的打開方式有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