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你覺得,崔家會讓女子讀兵書嗎?不,他們只會教女子三從四德。等再大些,就教她們如何管理后院。」
我的弟弟叫崔瑾,取自「懷瑾握瑜」之意。
我的名字是崔禾,只因我出生時,我爹路過一片稻田,剛好禾苗長勢極佳。
三師弟以為我會急著去找攝政王報仇,結果等了幾日,發現我日日待在賭坊。
崔瑾果然打贏了廬安王。
我在賭坊賺了不少錢。
他趁勝追擊,準備再戰。
賭坊也繼續下注,押崔瑾贏的人變為九成。
崔瑾第三次戰勝廬安王的時候,所有人都把注下在了他的身上。
廬安王退兵百里有余,士氣低迷。
三師弟有些著急:「師姐,原以為廬安王多多少少能消耗崔瑾兵力,可這樣看來,廬安王根本不是崔瑾的對手。那我們如何取崔瑾項上人頭?」
我沒有回答,只在新一輪開賭時,把所有錢都壓在廬安王身上。
于是,我成為全場唯一一個押廬安王贏的人。
所有人都說我贏錢贏傻了,等著我傾家蕩產,就連三師弟也極不贊同。
「師姐,你就算看崔瑾不順眼,也不該把氣出在自己的錢上啊。」
我頭也不抬,招呼他收拾包袱,「別急啊。我們這就去投奔廬安王。」
「投奔廬安王?」三師弟更加不解,「他都快被打回老巢了,還去投奔他做什麼?」
正是因為廬安王節節敗退,軍心不穩,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場勝戰來振奮士氣。
我得在他需要時出現。
雪中送炭,遠比錦上添花更有意義。
我以玉衡宗門人的名義求見廬安王,來傳話的士兵慢悠悠地走來,給了我幾顆饅頭:「我們王爺說他忙著呢,沒時間和你們這種修習之人瞎聊。
」
「這袋饅頭,是賞你的。你們快去別處要飯吧。」
敢情這是把我們當成叫花子了?
「你和廬安王說,我可以幫他打敗崔瑾。」
士兵聞言,又小跑著去給廬安王傳話。
這次,廬安王畢恭畢敬地把我們請了進去。
我和三師弟進營帳后,廬安王眼前一亮,朝著三師弟作了個揖,抓著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問:
「敢問尊者有何妙招,能助本王打敗崔瑾。」
我咳了兩聲,正準備開口,結果廬安王像是想起了什麼,又拉著三師弟往上座走。
「是本王招待不周,還沒來得及給尊者倒杯熱茶。來,請喝。」
三師弟拿眼覷我,小聲解釋:「王爺,你認錯人了。能幫您打敗崔瑾的是我師姐,不是我。」
廬安王這才拿正眼看我,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,方才的和顏悅色瞬間蕩然無存。
「本王還以為你玉衡宗真有妙招,結果派來個女人出來。」
他嗤之以鼻:「一個女人,能做什麼?頂多畫畫符咒裝神弄鬼,難不成還能幫本王上陣殺敵?」
我平靜地看向他:「不能畫符,但我確能幫你上陣殺敵。」
6
聞言,廬安王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笑得前俯后仰,連眼淚都流了出來。
「開什麼玩笑?就你這種細胳膊細腿,對方隨便揮個手,便能把你打翻在地。」
「快別說笑,趕緊回你的玉衡宗修煉吧。」
我強行壓下心中的不悅,還想勸服他,突然有將領模樣的人急急趕來。
人還未到,聲音先至。
「王爺,近來連日敗戰,我們這邊已經死了一萬多人。」
等掀開簾子,瞧見我在,那人微微一愣:「這是……王爺新納的姬妾嗎?」
「是個修仙的,非說自己能帶兵打仗。
怕是以為本王病急亂投醫,還能讓女人上戰場。」
那將領以為我是廬安王侍妾時,對我的態度倒還恭敬。
知曉我想上戰場后,看我的目光瞬間帶了幾分不屑。
「小小女子,逞什麼英雄?居然還想上戰場。我且問你,讀過《孫子兵法》嗎?看過《戰國策》嗎?知道刀怎麼揮,劍怎麼舞嗎?」
「就你這樣的還想帶兵,我手下的士兵第一個不同意,我也……」
他的話語聲戛然而止。
他手里還握著劍鞘,長劍卻被我利落地抽出。他想將劍奪回,但我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后,將劍橫在他的脖子上。
「你說的那些,我五歲時就讀過。」
那些是我爹給崔瑾準備的書。見崔瑾讀書,我也想看,卻被我爹呵斥一頓。
「一個姑娘家,看這種打打殺殺的東西做什麼?要是不溫婉柔順,日后誰還會要你?」
他不讓我看,我便只能偷崔瑾的書讀。
因為不是自己的書,不能隨時翻閱,我便強迫自己背誦下來。
我看著面前的將領:「你和崔瑾交手,打了三次戰。這三場戰,本來能贏,但很不巧,你都輸了。」
將領目眥欲裂,也不顧自己面前的劍,梗著脖子嘶聲道:「你胡說!攝政王那邊那麼多人,四面圍合,我們怎麼可能會贏?」
「第一戰,你分明可以趁著峽谷有晨霧時先行偷襲,先發制人,但你沒有。」
「第二戰,他圍合時兵力不夠,西北方向有一個缺口,但你沒發現,全軍被困。」
「第三戰更離譜,你自亂陣腳,若是趁他坐船時采用火攻,本該安然無虞。」
將領愣了半晌,忽然一拍腦袋:「對哦,我當時怎麼沒想到?」
隨后他又不服氣地看向我,嗤道:「你這是事后諸葛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