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」
眾人聞聲驚醒,匆匆趕來。
皇帝住得最近,來得最快。
他看清了屋里發生的一切——
只見貴妃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,不遠處,一個男人正拼命地掐住宮女的脖子,阻止她尖叫。
男人,亦是衣衫不整。
見到皇帝,男人臉色劇變,飛快地捂住臉,想要破窗而逃,可不等爬出去,就已被皇帝怒吼命令下的太監們壓在了地上。
后妃趕到看到這一幕,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,然后心里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天,要塌了!
20
大廳外。
傳來男子的陣陣哀號。
大廳內。
貴妃狼狽地跪倒在地,聲淚俱下地說著自己委屈:
「臣妾,真的什麼都不知道——」
可月嬪卻冷不丁地笑出聲來:「怪不得貴妃娘娘想要獨住,說和陛下一起睡床窄小不舒服,和別的男人睡就不窄小舒服了嗎?貴妃娘娘,你可真不知羞恥!」
「你——」
貴妃氣得半死,卻只能眼巴巴地看向皇帝:「陛下,臣妾自幼入宮陪在陛下身邊,臣妾是什麼樣的人,陛下最是清楚,臣妾對陛下一心一意,天地可鑒,絕無二心啊,陛下!」
「話說得好聽,但這可是人贓俱獲,證據確鑿,如若貴妃娘娘真與那男子沒半點私情,那我就好奇了,其一,你為何半夜不尖叫出聲,讓大家來救你,門外守著宮人,隔壁住著陛下,你有異樣,誰能聽不到,可惜,什麼都沒有。
「其二,你又為何天亮后,任由男子逃離,其三,你又為何放任男子掐死發出尖叫的宮女,你這難道不是心虛奸情暴露嗎?!」
這些問題。
也是皇帝的心中所慮。
他愿意相信貴妃不會與旁人有私情,但昨日她的種種異樣,卻跟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底。
他為何要獨住。
為何不求救。
為何放任男子離開。
一個又一個問題,塞進了皇帝的腦子里。
也問得貴妃渾身顫抖,覺得自己的喉嚨如火燒一般:「是有人給臣妾下了安神香,臣妾對昨夜一點印象也沒有,臣妾醒來后,看到那男子,人都嚇傻了,大腦一片空白——
「更何況,我是貴妃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我何必做這種丑事!」
這解釋蒼白無力。
卻有點用。
其他人也想不通貴妃偷情的緣故。
滿室寂靜中。
我卻輕輕地笑了一聲:
「因為你恨我。」
21
「因為你怨恨陛下寵愛我,皇帝當初許諾你為后,卻遲遲無法履行,現如今更是寵愛我勝于你,你一氣之下,便想報復陛下,也想報復我,所以你找到了我的表哥王時莘,我剛拒絕了王時莘,不會為他向陛下要官,他對我十分怨恨,而這時,你許諾會幫他升官,他定然會幫你報復我。」
說著,我將之前和王時莘的來往書信交給了皇帝,露出嘆息的神情:「所以,你哄騙陛下來到這靈隱寺,說是為了觀音,實則是為了與王時莘偷情,今日如若沒有宮女發現,王時莘只怕早已逃之夭夭,無人知曉了。
「貴妃,陛下對你一片真心,為了你,不知受了多少委屈,你怎麼能對陛下如此狠心啊。」
聞言。
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。
如果按照我說的推算,一切都說得通了——
這段時間,皇帝極其寵愛我,貴妃不敢直接暗算我,便想報復我,報復皇帝,為此,才找上了王時莘。
想給皇帝戴一頂綠帽子。
嫉妒心有時會把一個人變成瘋子,變成傻子。
更何況,貴妃善妒,天下皆知。
她這麼做的理由,就找到了。
「我真的沒有!」
月嬪卻冷笑:「人贓俱獲,貴妃娘娘還死不承認,是不是時間太長說不清了呢,那您這腹中孩子,是否皇家血脈呢。」
聞言,貴妃一下子變得激動,臉漲得通紅,眼中布滿血絲,盯著月嬪的目光像是要生吃了他一般狠毒:
「你個賤人!你血口噴人!我的孩子除了是皇帝的,還能是誰的!陛下時常寵幸我,我怎敢在陛下眼皮底下與他人有齷齪!」
月嬪輕嗤了一聲,慢悠悠地笑道:「三個月前,陛下與舒嬪離京游獵,貴妃賭氣未去,那半個月,您可不在陛下眼皮子底下。
「算算時間,正是你懷上孩子的日子。」
貴妃的臉瞬間白了。
因為她不得不承認,她的孩子的確就是在與陛下離京時最后一晚懷上的,看著咄咄逼人的月嬪,和眼神愈加冷漠的皇帝,她想要開口解釋,可卻一個字都解釋不出來,她只能死死地攥住皇帝的衣角,一遍遍地發誓:
「陛下,臣妾對你絕無二心啊,這一切都是舒嬪的陰謀,她一定是串通王時莘來陷害我的啊!陛下!」
皇帝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手中書信中我對王時莘恬不知恥地求官的嚴厲拒絕,目光最后落在了貴妃身上。
這一刻,他想起了林苑游獵前貴妃的閉門不出,想起了她因著子無須有的觀音菩薩來到靈隱寺,想起了昨日她的拒絕同房,想起她的往日跋扈和任性,想起她面對質問的無可反駁。
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,嗓音低沉:
「把貴妃壓下去。
「關進冷宮禁足,無朕的旨意不可踏出宮門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