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下一秒。
一只手攥住手臂拉回到了帷幔之中,春意流瀉。
這夜。
皇帝叫了五回水。
7
我成了第二個承寵的秀女。
一連七日。
皇帝除了找貴妃,便是讓我侍寢。
即使是白天。
皇帝也會召我去乾坤宮陪侍左右,這榮寵,除了貴妃便是我。
一時間。
我的風頭瞬間壓過了月嬪。
月嬪氣得咬緊牙關。
時常出言諷刺,我依舊不驕不躁,冷靜應對。
這日,在回宮的路上。
碰巧遇到了貴妃。
她慵懶地靠在步輦上,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笑得艷麗又輕蔑:「一個不入流的賤人,靠著和本宮有幾分相似的臉得了榮寵,但可要認清身份,免得一不小心便丟了命。」
這是示威。
亦是警告。
我卻不驚不懼,柔順垂首,一派恭敬:
「臣妾謹遵娘娘教誨。」
貴妃冷哼了一聲,轉身揚長而去。
而我望著她的背影。
心底卻有了一絲不安。
直至到了半夜,一聲尖叫打破了宮中平靜:
「月嬪小產了。」
而在我送她的香囊里,被查出了麝香。
8
燕回宮內。
月嬪淚流滿面地躺在床上,一見我便如見了仇人,面目猙獰地瞪著我:「你個賤婦!竟然敢對我的孩子下手!」
其他的嬪妃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我。
我跪在地上。
面前是被太醫查證含有濃烈麝香的香囊。
我的宮女翠微更是口口聲聲地說道:「這麝香確實是舒婕妤放進香囊的,舒婕妤和月嬪關系不睦,月嬪時常為難婕妤,前幾日婕妤含恨在心,就把麝香碾磨成粉,又用了其他香料掩蓋了麝香的味道,然后放進了香囊,這都是奴婢親眼所見!
「婕妤害怕被人發現,讓奴婢把麝香埋在了杏花樹下。」
她說得信誓旦旦。
貴妃嘆了一口氣,語氣輕柔:「舒婕妤,人證物證俱在,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!」
皇帝看著眼前這一幕。
皺緊了眉頭。
滿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可我雖然跪在地上,面對質疑,神色卻平靜而坦然:
「臣妾沒什麼可辯解的,但卻有一處不解。
「滿宮上下皆知,月嬪和我關系不好,也知道她時常向我討要香囊,我如果真要害她,為什麼要將麝香放進自己送給她的香囊里,難道等著太醫查證,定我的罪?」
一語落。
眾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神色都有些驚疑。
我抬頭看向皇帝:「陛下,臣妾對天發誓,絕對沒有謀害皇嗣,請您明鑒。」
世人皆敬畏神明。
敢拿神明發誓,讓皇帝的神色微微緩和。
見狀。
貴妃臉色一寒,又柔聲道:「本宮也相信婕妤絕不可能干出此事,為了還婕妤清白,陛下,不如派人去搜一下綺羅閣。」
搜宮是辱,即使無錯,傳出去也會遭人恥笑的。
可皇帝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貴妃。
終究是點了頭。
派去了自己的心腹。
貴妃一雙美目譴責地看著我,眼底卻是冷芒:「舒婕妤,你可知陛下多期待這個孩子,你也是女人,竟然對孩子下手,真是狠毒。」
皇帝的確在乎這個孩子。
不然,也不會在月嬪查出有孕當天。
封賞滿宮。
并許諾月嬪順利產子后,會重重地封賞她。
月嬪不知多得意。
可這一切。
卻如今,都成了美夢一場。
月嬪這才恨毒了我。
可我卻不驚不懼,語氣淡淡:「貴妃娘娘,此事尚未有定論,您何必急著給我定罪。
」
貴妃一噎。
還未等開口,搜查的人回來了:
「稟陛下,娘娘,杏花樹下的確埋有一物。」
9
貴妃大喜:
「那快把麝香拿過來,給陛下瞧瞧!」
心腹神色有些怪異:
「并非麝香。」
而是——
一張張寫滿字的素紙。
上面是我一筆一畫用血抄寫的佛經。
所有人都驚了。
貴妃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,她猛地看向了翠微,翠微也錯愕地看著這一切,她明明把麝香埋進了土下。
怎麼會挖出這個木盒。
她當然想不到。
我早就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,把東西換了。
我心底冷笑,面上卻是委屈,抬頭看向皇帝的眼眸中含著眼淚:
「臣妾聽聞陛下最近煩心國事,日夜難眠,臣妾愚笨,不能在朝政上幫到陛下,就想著抄寫經書,祈禱上天憐惜陛下的辛苦,讓您睡個好覺,又聽人說血經最為虔誠,臣妾便刺破指尖日夜為陛下祈禱。」
皇帝啞然:
「此事,朕竟然一點都不知道。」
我輕咬紅唇,一滴淚掛在睫毛上欲落未落,泫然欲泣:「臣妾只想默默做些事,并非用了邀功請賞的,陛下能安眠入睡,臣妾便心滿意足了。
「更何況,臣妾對陛下一片真心,那麝香對女子有害,陛下時常接觸也會傷了龍體,臣妾怎忍心呢。
「至于翠微,臣妾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誣陷臣妾,臣妾冤枉。」
眼淚隨著話語落下。
尾音帶著哽咽。
如池中白蓮般美麗而可憐。
赤子之心。
滿腔真心。
誰能不動容。
皇帝,也不能。
10
皇帝微微動容,他起身牽著我的手親自扶我站了起來,嗓音低沉:「朕知道你受了委屈。
「月嬪對你之前多有為難,你獲得寵愛后都未向朕告過狀,如此純善,又怎會害她孩子。
」
此前,我的示弱,隱忍。
這一刻,有了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