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里來了個與眾不同的表妹。
她紅衣策馬,大碗飲酒,暢談天下事。
當她非要拉著我夫君一起夜游秦淮,還想貼他身上時。
我親自動手,把她推進了秦淮河。
她的好兄弟們把她救上來,紛紛指責我。
我夫君沉著臉護在我身前:
「我夫人柔弱不能自理,怎麼可能把她推下去?」
1
新婚一個多月,我和趙韞之如膠似漆。
入夜后,我們正準備鴛鴦交頸舞。
丫鬟在外面敲門:「少爺,少夫人,齊少爺、徐少爺、丁少爺來了,說有急事找少爺。」
「他們三個能有什麼事,甭管他們,咱們繼續。」
說話間,他已經扯掉了我的腰帶。
我推開他:「萬一真有急事呢,出去看看。」
他抱了抱我,這才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,走出門去。
我也起身穿衣。
燈籠下,只見除了那三位少爺,還有個與眾不同的紅粉佳人。
著男裝,點紅唇,一顰一笑皆是嫵媚動人。
她叫宋方梨,是趙韞之的表妹,前來賀我們新婚之喜后,留在了趙府小住。
宋方梨每日呼朋引伴,不是紅衣策馬,就是飲酒暢談天下事。
此刻,只聽她說:「不就是好兄弟們一起去游船喝酒嗎?表嫂真是矯情,這也要管著表哥!我跟你們說,以后娶媳婦,可都得先給爹我長長眼。」
我勾起唇角,輕笑了一聲。
趙韞之立刻走到我身邊,將外袍披在我身上,小聲嘟囔:「更深露重,出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。」
我攏了攏外袍,對他微微一笑。
他瞬間丟盔棄甲,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我的影子。
繾綣的情意驀地縈繞在我們周身。
余光里,宋方梨抿緊了嘴唇,眉眼間的嫉妒逐漸凝成憤怒。
她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:「表嫂身子骨弱,還是快進屋吧,免得被風吹倒了。女人就是麻煩,事兒真多。」
我這個麻煩精,柔弱地靠在趙韞之懷里,眼眶微微濕潤:「夫君,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?」
趙韞之順勢摟緊了我,溫聲安慰:「沒有的事,我家夫人溫良恭儉讓,德言容功皆是女子典范。」
而后,他就給了宋方梨一個警告的眼神,語氣不悅地說:「以后誰也不許在少夫人面前胡言亂語。」
宋方梨猛地睜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著趙韞之,待目光落到我身上時,眼底的憤怒幾乎要噴涌而出。
我送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。
我這個人,向來是遇剛則剛,遇茶則茶。
敢在我面前玩漢子茶這套,看我氣不死她。
2
她的好兄弟們插科打諢。
哄好了宋方梨,也讓氣氛緩和了下來。
我賢惠大方地說:「夫君去和朋友們飲酒吧。」
趙韞之不假思索地回:「咱們從小到大都在秦淮河邊長大,無趣得很,不如在府中陪夫人。」
我心里熨帖,勾唇淺笑:「可我也有些想夜游秦淮了。」
趙韞之又毫不猶豫地說:「月色正好,我陪夫人同游。」
三位少爺笑鬧著說一起。
唯有宋方梨,笑容僵硬,眼底透著幾分嫉恨。
秦淮河上,最多的就是花船。
絲竹管弦聲不絕于耳。
宋方梨的丫鬟擺上五只大碗,其中一只是給我的。
趙韞之蹙了一下眉頭,在我耳畔輕聲問:「夫人能喝嗎?」
我也湊在他耳邊小聲說:「無妨,別掃了你那三位好友的興致。」
倒滿酒后,宋方梨率先端起碗,一飲而盡,像糙漢一樣笑道:「痛快!」
她的好兄弟們紛紛夸她是女中豪杰。
宋方梨得意地挑了挑眉,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:「表嫂不喝嗎?表嫂乖乖待在府里等我表哥就行,何必非要跟我們一起出來?」
我端起碗,放在嘴邊小小地抿了一口,眉頭微微蹙起。
趙韞之搶走我的酒碗,放到我用手夠不著的地方。
「不許逞強。」
「好。」
我順勢往他身上靠,順便先隔著衣服摸了一把他的腹肌。
宋方梨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樣,不依不饒地說:「表嫂也真是的,非要逞強。不會喝酒就直接說不會,誰也不會強迫你喝。」
我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。
趙韞之對她隱忍的怒火已到極限。
「你夠了!」
「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,哪里還有一點閨秀的樣子?姑姑和姑爹就是這麼教你的?」
宋方梨的小臉白了一瞬,眼眶通紅。
「表哥,不是所有女子都像表嫂這樣,只能做一朵依附男人的菟絲花。」
這句話,就誅心了。
就是不知道,誰才是真正的菟絲花。
趙韞之義正詞嚴,意有所指:「內子自幼秉承庭訓,確實不是你能相提并論的。」
宋方梨氣得胸口起伏。
她雖然穿著一身男裝,但毫不遮掩女子的特征。
仿佛生怕別人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裝。
我順了順趙韞之的氣:「夫君莫惱,表妹也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我聽夫人的。」
面對我時,趙韞之只剩下了溫柔與體貼。
看得宋方梨滿臉都是嫉妒。
3
三位少爺又在中間和稀泥。
他們喝酒暢談。
酒酣淋漓之時,宋方梨醉醺醺地倒在坐她左側的齊思賢身上。
齊思賢肉眼可見地身體僵硬了一下,但是,他非但沒有推開她,反而換了個姿勢,讓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宋方梨在他身上靠了會兒,又坐正身子,喝了一大口酒,伸手攬住右側的徐文杰的頭,把他的頭往她胸前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