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試探性發問:「裴如命,昨晚上發生什麼了嗎?為什麼你會抱住我?」
他冷著一張臉:「沒什麼,只是陛下你高熱不退,微臣照顧了你一夜而已。」
我點點頭:「辛苦了。」
然后讓顧淵扶著我往外走,「江弘手下的名單我已經給你了,都抓起來,替換他的人我早就準備好了……」
顧淵忍不住打斷我:「陛下,我先送你回宮,放心吧,不會有事的。」
放心?
怎麼可能放心!
裴如命和顧淵可也是迫不及待地盼著我死。
我立刻警惕地后退兩步,陰沉了眉眼。
「顧淵,你想逼宮?」
顧淵哭笑不得:「我不會動你的皇位的!」
他直接把我打橫抱起,往馬車的方向走。
「寒國已經打退了,他們甚至沒有把那個廢物皇子要回去。
「邊關已經安定下來了,多虧你送過來的錢,受傷的將士都得到了醫治。
「這次我回來,到處都是百姓在夸獎你。
「原本的蛀蟲被你剔除,新上任的怕你,倒是盡心盡責,百姓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。
「弦月,是我錯了,你才是最合格的帝王。」
我被他抱著,思緒逐漸發散,疲憊又涌了上來。
是了,我都忘了。
原主和顧淵也算是青梅竹馬來著。
只不過,顧淵效忠的是她的哥哥。
后來顧淵去邊關打仗,等回來的時候,原主已經坐上了皇位。
塵埃落定,顧淵也沒有想要造反,可偏偏原主是個廢物。
任由官員收受賄賂,欺壓百姓,克扣軍餉。
逼得顧淵有了造反的念頭。
再次睡過去之前,一個念頭在我腦海回響。
果然啊……別把人往死里逼,只要有一點點活路,沒人會往不可控的地方發展。
11
再醒過來,已經是在寢宮里了。
身上被清洗過,傷口也被妥善地包扎過了。
加上靈藥的修復,基本已經沒有大問題了。
我隨意將衣服穿上,就讓人傳喚顧淵。
現在已經確定顧淵不會造反,江弘已經被抓,剩下就只有裴如命沒有解決了。
沒想到顧淵帶著裴如命一起來了。
裴如命匯報了下朝堂里的情況。
江弘的勢力已經清除,各個職位已經有人頂上去,目前沒有太大的問題。
我突然心尖一顫。
糟了,以裴如命的性子,恐怕都是安排的自己人,現在他掌控了大半朝堂。
呵,敢情忙了這麼久,全給裴如命做嫁衣了。
裴如命看見我瞪他,有些莫名其妙。
「陛下?」
算了,現在顧淵在我這邊,兵權在握,后面再徐徐圖之。
我皮笑肉不笑:「辛苦裴相了,裴相也受了驚,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。」
正要叫顧淵,結果裴如命一動不動。
我疑惑地看著他:「裴相?」
裴如命點頭:「臣在。」
我無語:「你先退下吧。」
裴如命又看了顧淵一眼:「顧將軍一起?」
我更無語,直接挑明了。
「朕留顧將軍還有要事相商,裴相你在這不合適。」
裴如命不為所動:「有什麼要事?臣幫陛下參謀參謀。
「就算要謀害臣,臣也可以聽聽。」
裴如命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?
我一下氣岔了,猛地咳嗽幾聲,感覺后背又濕了一片。
我招來宮女:「給我換藥。」
然后看向裴如命:「這下裴相可以走了嗎?」
然后叫住顧淵:「你等著。」
裴如命冷了臉,直接拂袖而去。
江弘入獄前送江修逃了。
江修托人給我帶了封信。
他說他不會報仇,他想去我找找我畫上的地方。
原來那天他看見了。
可惜他這輩子都找不到的。
因為那里是合歡宗。
12
我以為我和裴如命要好好斗上一番。
沒想到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,我說什麼他應什麼,布下的政令更是沒有受到一絲阻礙。
百姓越過越好,我的頭發卻是越掉越多。
搞不懂,真的搞不懂。
要是裴如命和之前一樣,我還能找到他的破綻,可現在所有的試探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沒有一點反應。
甚至他還幫我完善。
這搞什麼啊!
我又給師兄寫了一封信。
除了說說自己的修煉進度,還把裴如命的事也寫了進去。
信件的末尾,我很是悲觀。
師兄,他恐怕已經布好了大動作,也許我這次要輸了。
希望你能趕在我死前來救我離開。
這次,師兄過了很久才給我回信。
師妹,我去找了劍宗的道友。
你去修無情道吧,一定能大有所成。
我:「?」
但師兄還是心疼我的,還是過來了。
他看了我一眼,驚嘆。
「師妹,你現在就像一個發著金光的球。」
我無語:「不會說話可以閉嘴。」
師兄替我撿去發絲上的花瓣,一雙含情目柔情似水。
「你恐怕還不能回去,修真界可不是一個修功德的好地方。
「這里才是你最好的修煉場所。」
我皺起眉頭:「我天天愁得掉頭發,爾虞我詐真的太累了。」
師兄笑了:「放心,我回去就給你煉丹,包你頭發柔順黑亮,掉不了一根。」
「陛下!」
我抬眼, 就看見裴如命臉色鐵青地走過來。
他看向師兄的眼神滿是敵意。
我沉下臉:「裴相有事?」
裴如命深吸一口氣:「陛下這是要選皇夫?」
這哪跟哪?
我剛要開口, 卻被師兄拉住了手,隨后閉嘴。
師兄笑臉盈盈:「這位……公子,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