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點頭:「可是師兄你說過要若即若離,不能讓對方猜到心思,所以我假意拒絕了,等后面再同意。」
「那你拒絕了多久?」
「三十年吧,后面我終于想起來的時候,他已經成親了。」
師兄忍無可忍,最后嘆息一聲。
「我都不知道該罵你渣還是罵你呆,你仗著長得好看,總是撩人而不自知。
「勾得別人芳心亂動,你又抽離開來,冷心冷情。
「師妹,咱合歡宗,誰有你渣啊。」
我欲哭無淚:「師兄,可是我看不破啊……」
落下最后一滴淚,神識脫離前,我還聽見了許多哭聲,有點耳熟,但不多。
再睜眼,我已經成了容國的廢物女帝。
3
下完早朝,我翻看著奏折,吃著茶點,好不自在。
朝堂里滿是蛀蟲,邊關外敵遲遲來犯,百姓賦稅重,民不聊生。
這國,早晚要完。
大家都別活。
沒想到,我這一盞茶還沒吃完,顧淵和裴如命就過來了。
顧淵性子急,剛行完禮,一步就跨到了我的面前。
「你今天說的話還算話?」
我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他有些遲疑:「你知道那些大臣會抄出來多少銀錢嗎?」
我又嗯了一聲。
他皺起眉心:「那陛下想讓臣做什麼?」
我終于放下奏折,正眼看他:「朕表現得還不明顯?」
顧淵的臉青了紅,紅了白,白了黑。
「臣不能成為陛下的皇夫。」
「你去邊關帶兵打仗。」
我們倆異口同聲,然后齊齊沉默了。
我忘了,原主為了想拿到兵權,居然想收了他。
我的目光再次在顧淵的身上打量。
雖然身材樣貌都不錯,可是這種帶兵的最不懂風情了,實在無趣。
顧淵看著我打量的目光,渾身一抖,趕緊領命。
「既然陛下有令,那臣就先去準備了。」
他巴不得趕緊回去,守關的都是他帶出來的人,最近外敵遲遲來犯,他早就心急如焚,可偏偏原主不放他離開,這讓他對原主十分厭惡。
我又喝了口茶,朝他揮揮手。
外憂內患,總算先解決一個。
顧淵腳步匆匆地離開,留下了裴如命一人站在我的面前。
說實話,我真的很煩這種聰明人。
因為這一般意味著,騙他得動腦子了。
裴如命在我對面坐下,給我續上一杯茶。
「陛下今天很不一樣。」
我懶散地靠在躺椅上,連眼皮子都懶得抬。
「哦,所以呢?」
裴如命不緊不慢喝了口茶,笑得溫潤,語氣卻滿是壓迫感。
「臣都快以為陛下換了個人了。」
他在試探我。
我無所謂地嗯了一聲:「我還是那句話,裴相,有證據你就造反唄。」
對付這種人,他喜歡藏著掖著,你就明牌。
你一句實話他都得猜半天。
果然,裴如命的眼神立刻暗了下來。
半晌,他低頭:「陛下說笑了。」
他轉移了話題,開始品茶聊天。
說得跟真的一樣。
我聽著裴如命將手中的茶如何難得說了半天,然后一飲而盡。
裴如命罕見地停頓了一下,然后閉嘴了。
我不知道裴如命在等什麼,直到……
「容月!你瘋了!」
一個紅色的人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。
「容國最后怎麼落在了你這個廢物的手上?
「要是……」
他看見了裴如命,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,對著他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。
看吧,所有人都不拿我這個皇帝當回事。
隨意辱罵,隨意拿捏。
特別是眼前這個江家的小公子,江修。
預定的皇夫,江太傅的獨子。
在他們眼里,那些死去的皇子和皇女,誰登基都比我好。
我看著來人,淡淡地開口。
「跪下。」
江修愣了一下:「什麼?」
這次我直接加大了聲音:「來人,把這人拖下去重打十大板,然后扔回江家,問問江太傅就是這樣教導兒子的嗎?」
我臉上露出嫌棄,「不知進退,沒有尊卑,這皇夫的位置他坐不上。」
江修像是被什麼激怒了一樣,暴跳如雷。
「誰愿意當你的皇夫啊?要不是你非要塞給我……」
我點點頭,打斷他的話。
「很好,一會兒退婚的圣旨就會送到你家。」
不理會他幾乎呆滯的神情,我揮揮手,直接讓人拖下去。
裴如命看完了戲,滿足地告辭了。
臨走前,他笑著看我。
「只希望明天早朝時,陛下也能如今日一般。」
明天?
我突然反應過來。
明天,是敵國派使臣過來談判的一天。
他,想看我的笑話。
想看我沒了朝臣的支持,如何當皇帝。
可惜,他不知道,一個身居高位且發瘋的人。
是有多可怕。
4
江弘晚上就到了御書房請罪。
他跪在地上,沉默至今。
我坐在椅子上,看著奏折,也不說話。
以后干脆新立個規矩,奏折上再寫廢話就賞板子好了。
半天說不到重點。
就這樣過了一炷香,一旁的太監堅持不住了,小聲地湊近我。
「陛下,太傅大人已經跪了很久了……」
我抬起頭看他:「你是他的人?」
那太監一聽,立刻嚇得跪在了地上,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,求助的眼光一遍遍看向江弘。
江弘不為所動。
這樣一個棋子,不值得他開口。
我直接讓人把太監給拖了下去。
我的身邊,不需要別人養的狗。
這麼一個插曲后,江弘率先開口。
「陛下,修兒說您要退婚……」
我直接把一旁早就寫好的退婚書扔到了江弘面前:「正好,免得還要叫人給你送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