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制曰,二嫁之婦不可為后。」
我謝謝你啊,謝謝你全家。
本來楚無憂不敢提我名字,他給指名了。
楚無憂問禮部可有此規定。
禮部答有。
他點點頭道:「傳旨,自今日始,我朝未洞房即和離的,視為未曾嫁娶。」
大殿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。
御史大夫泣血道:「皇上,您萬不能為了那妖女,冒天下之大不韙啊?」
他凌厲道:「怎麼不能?寡人偏要!她要這天下寡人都給。」
他顯然失去了耐性,冷硬道:「她只能是寡人的皇后,寡人的皇后只能是她。」
御史大夫氣得暈厥過去。
我趕緊施針救治。
那御史大夫醒來發現是我救的他,一時不知該再昏死過去,還是再死諫。
楚無憂道:「醒了?你接著說說救命恩人是多麼無德無能的歹毒之人吧?」
不得不說,楚無憂才歹毒。
他是想讓我親自收拾這御史的。
那御史就是剛才不暈,楚無憂也必能想出什麼路數讓他命懸一線。
那御史大夫的臉翻來覆去,變了又變,怎麼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表情。
半晌,他捶胸頓足,仰天哀嘆道:「天要亡我風骨啊。」
楚無憂白了一眼,嗤鼻道:「有風骨有什麼用?有眼睛才是第一要務。」
御史大夫不吭聲了。
他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道:「寡人要立那和離的,姜府的,會醫術的,在東大街開醫館的女子為后。」
沒人吭聲了。
皇上轉臉對我討好道:「我沒提姐姐的名字,不算騙姐姐哈。」
呵呵,是沒提我名字。
那就不是我。
26
公主成婚前一夜突然風風火火找到了我,抱住我高興得又跳又笑。
我道:「能回去那麼開心?虧著我還不舍得你。
」
她神秘道:「不是因為那個高興的。昔昔,我終于問到你的任務了。你的任務竟然是攻略我爹。只要他說一句『我愛你』,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。」
我目瞪口呆。
原來即使我不有意而為,冥冥之中我們也相遇了。
難道系統主宰的世界都是如此契合的?
公主又眼淚汪汪道:「昔昔,我就要離開了。剩你一個人了,我也有點舍不得。」
我道:「很快我也會回去的。」
公主接著肯定道:「那倒也是。你若問我爹愛不愛你,他肯定會說愛你的。」
我狐疑看向她:「你怎麼知道?」
公主一瞬間捂住嘴,馬上岔開話題道:「你早點完成任務,早點回來呀。我們一起逛街、吃美食,我好想吃麻小、辣條、冰可樂。」
我問:「在那個世界,我們還能相逢嗎?」
她突然沉默了。
能嗎?
我真想知道。
公主拜堂前還拉著我手不松。
她說:「姜姜,謝謝你。遇見你,真是我的運氣。我把好運也留了一半給你。不用謝謝我喲。」
裴珩在和公主的婚禮儀式上看到我,眼含淚光。
好像是我逼了他,公主又強了他似的。
真是無語。
兩人夫妻對拜完,一抬頭不小心撞到了一起。
公主當場就沒了氣。
喜事登時就變成了喪事。
公主臨死前還沖我偷偷扮了個鬼臉。
我也是好久后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。
她看起來沒心沒肺得像個孩子。
可是她大膽到跟系統和她的皇上爹都做了交換。
我實際上并沒有為她做什麼。
她卻幫我把最困難的每一步都安排好了。
公主走了,好像最傷心的是我。
突然失去了這個世界唯一可以交換秘密的人。
皇上一滴淚沒流,反而拉著我的手,看我的神色有點凝重。
好像死的是我似的。
我問道:「你女兒死了,你都不傷心?」
他道:「告訴姐姐個秘密,其實她不是我親生的。她是我領來掩人耳目的。」
這點我倒是早就猜到了。
他和公主才差幾歲。
這個時代的人相信所謂的神力,可我還是有醫學常識的。
「而且,傷心什麼?」他又道,「你看她笑瞇瞇的臉,那說明她是高興的。若我死時是笑瞇瞇的,姐姐就不用傷心。我必是心滿意足的。」
我的心沉了一下。
我,應該是看不到他的人生終點吧。
他會含笑而終嗎?
27
公主一死,皇上就把公主府收回去了。
他說他創造的財富,沒理由給一個情敵揮霍。
裴珩想再領兵。
皇上道:「不行,祖制駙馬不得有兵權。」
裴珩想經商。
皇上:「不行,祖制駙馬不得經商。」
裴府就靠著皇家每月發放的駙馬月銀度日。
可那月銀也時發時不發。
裴珩癡了一般,也無心管理裴府。
連番打擊下,裴母不久就去世了。
裴琛更加放浪了,很快就把裴府的祖宅輸掉了。
裴家的窟窿怎麼也填不上了。
裴琛不見了蹤跡。
有的說見到他去當奴隸,有的說他已經死了。
不管怎麼都與我無關了。
裴家搬到了菜市胡同,在那里的大雜院里租了兩家下屋。
裴瑜喘病嚴重,嫁不出去,靠給人洗衣服度日。
一天,她駐足在姜府外。
管家問她找誰。
她紅著眼睛說,她誰都不找。
她丟了一個最重要的人,她想再看看。
曾經刁蠻任性的小姑娘,現在像個干枯的黃花菜。
她已經無藥可救了。
可我還是托人給了她個方子,讓她最后的日子可以不那麼痛苦。
那人回話說,小姑娘看著方子直流淚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