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被嗆得直咳嗽,等湯藥進肚,更是感覺腹中劇痛,如翻江倒海一般,只得伏在地上呻吟。
貴妃卻趁此機會,狠狠一腳踢在我肚子上。
「哎呦!」
我沒出聲,她反倒慘叫起來,原來是我腰間佩戴的一枚玉佩,硌到了她柔嫩的腳。
「這是……上好的羊脂白玉。」她伸手,狠狠將玉佩扯下來,指尖摩弄把玩著。
我哭著抓住她的褲腳:「奴婢知錯了,再也不敢勾引陛下。這玉是奴婢死去的姐姐留給奴婢的唯一念想,求娘娘不要拿走。」
貴妃本看不上小小一塊玉佩,但聽我這麼一說,反倒笑了:「是嗎?」
她手一松,玉佩叮當落地,斷成兩截。
「你是沒廉恥的賤人,你姐姐想必更是個人盡可夫的淫婦。這玉佩,你到地底下,再問她要吧!」
說著,她提起裙角,心滿意足地離去。
卻沒看見,她身后,碎裂的玉佩內,升騰起小小一團粉色的煙霧。
這可不是什麼羊脂玉,而是海中神獸的骨骼。
內含至陰之物,可有滑胎之效。
至于我嘛……
我屏氣凝神,將貴妃灌下的那碗紅花,全部都擊中在體內蓮蓬孕囊的一角上。
孕囊內,已經有六個小小的胚胎,正在孕育了。
可惜,有兩個吸收了紅花毒液,注定保不住了。
4
當晚,我正要入睡,忽地一群五大三粗的嬤嬤闖進我的破宮殿,不分由說,就將我拖到了貴妃所居住的白露宮。
貴妃流產了,她凄厲的叫聲回蕩在皇宮之內,飽含著驚恐和絕望。
她知道,這一次,后位又要離她遠去了。
比她更憤怒的是皇帝和太后。
「菡答應,貴妃開恩,免你死罪,還主動為你求答應之位,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,竟然這樣殘害皇嗣?今日貴妃從你那處回來,就動了胎氣,必定是你屋中有什麼墮胎之物!」
「既然你這麼想死,將這毒婦拖出去,凌遲處死!」
我狠命磕頭,額上見血,越發楚楚可憐:「陛下,太后,奴婢冤枉啊!奴婢也是身懷有孕之人,怎麼可能在屋中放置墮胎之物呢!那豈不是害人害己!」
太后怒道:「死到臨頭還要撒謊,來人,掌嘴,把她的嘴打爛!」
耳光重重地落在我臉上,我如同風中枯敗的荷葉左右搖擺,只哭道:「太后,奴婢死不足惜,求太后不要傷了奴婢腹中的龍種啊!」
太后一聽更怒,更命人將我拖出去廷杖。可就在這時,我慘叫一聲,裙下滲出紅色。
拖著我的宮女頓時花容失色:「不好了,菡答應似乎也流產了!」
一直恨恨盯著我的皇帝臉色大變,猛地站起來:「太醫呢!快傳太醫!」
貴妃流產已成定局,皇帝顯然更關心,我肚子里的孩子留不留得住。
當太醫擦著額頭上的汗,告訴他,我因為受驚,也流產了時,他緊緊抿住嘴唇。
再聽說,我流掉的,也是一對雙胞胎時,他已經面沉如黑鐵,忍不住轉身斥責方才命人打我的太后:
「母后也太心急了!朕一個月前曾寵幸菡答應,她有身孕也是應當的!她既然有孕,屋子里肯定不會放墮胎之物!她就是冤枉的!現在好了,朕剛剛失去貴妃的雙胎皇兒,又失去了菡答應的這一對!母后是要看朕斷子絕孫才好嗎!」
絲毫不提,太后命人打我時,他就在旁邊看著。
太后被皇帝當眾訓斥,可謂丟了大臉。她紫漲了面皮,正不知說什麼好時,貴妃臉色慘白,被人抬了出來。
「陛下……」她未語淚先流,「這事兒都怪菡答應瞞著不說,才害死了陛下的另一對皇兒。
您瞧菡答應尖嘴猴腮,不是有福之相,這胎也是僥幸罷了。況且……她喝了那紅花湯,以后也不會有孕了,豈不是廢人一個。」
「對啊。」太后也趕緊道,「可是貴妃就不一樣了。她是極品宜男相,這一胎沒了,很快就會有下一胎,陛下還是撂開菡答應,多多關心貴妃是正理。」
皇帝聽著,不由得也嘆了口氣:「罷了,菡答應既然再也不能生育,就讓她剃了頭發,做尼姑……」
一語未了,穩婆急匆匆地從內室走出來,興奮地嚷道:「陛下,太后,大喜呀,菡答應肚子里,還有四個沒流掉的龍胎呢!」
5
太后和貴妃同時面皮一僵,皇帝卻難以置信,欣喜地站起來:「當真?」
他趕緊讓太醫再來看我。
很快,太醫也顫巍巍地跪在他面前,跟他說,我這是一孕六胎,流掉了兩個,還剩四個。
「而且,菡答應是極燥熱的體質,故而……太后和貴妃賞賜的那碗紅花沒有損傷母體和龍胎,反而大補。這實乃天之大幸啊!」
皇帝都沒聽他把話說完,就已經進入內室,深情款款地握住了我的手:「好,菡答應是朕的大功臣,從今日起,擢升為菡貴人!」
從那日起,我算是真正走到了皇帝身邊。
他已經三十歲了,沒有子嗣,又剛剛經歷了兩場驚心動魄的流產,因此對我異常關懷,給我安排了最豪華的寢殿,半個月的時間里,總有十四天是在我身邊,各種賞賜更是流水一樣送過來。
一開始,他還只是關注著我的肚子,可后來,那目光更多流連在我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