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,但我娘終于準我離開合歡宗去劍宗修煉蓋過了這一切。
我依賴地蹭蹭我娘的肩膀,輕聲回答:「好。」
7
劍宗宗主陳衡,也就是我娘的姘頭之一,笑瞇瞇給我指了績點第一的師兄帶我認路。
我在劍宗內急急走著,每一腳踏在地上,我的腦袋都有一種眩暈的幸福感。
師兄冷酷高冷無比,斜睨著眼睛看我,眼睛里明晃晃寫著「你沒見過世面」。
我眼巴巴看著師兄背后被黑布密密實實包裹的長劍:
「師兄,你背著的是你的本命劍嗎?方便給我看看嗎?」
師兄滿臉冷漠,死活不肯拿出來:
「不可,寶貝劍拿出來接觸到空氣,會損耗它的壽命。」
我不無遺憾:「好吧。」
師兄想了想補充:「如果你真想看,下次我殺人的時候通知你,你蹲點在旁邊看。」
我:不是,哥們你?
但放學后我出門拐了一條街,意外看見路邊居然縮著一個熟悉的人。
我蹲下,眼神真摯地看著面前擺著個碗的師兄:
「孟師兄,你為什麼縮在街邊要飯?」
師兄不屑一顧:「我都當劍修了,我能有什麼錢?」
我無語凝噎,往師兄碗里丟了點錢,就當謝謝他陪我轉了半天。
師兄頓時眉開眼笑:「祝師妹你出手真是闊綽,我一個月飯錢都有了,有什麼要求盡管提!」
我:「孟師兄,看看劍。」
嗯……師兄都窮到去要飯了,估計是很樸素的一把劍。
師兄二話不說解開了纏著黑布的劍。
華光溢彩,寶石綴滿……
隨便摳點邊角料估計能養活普通人十年吧!
我狗眼差點被閃瞎,瞠目結舌:「師兄您……真是把錢花在劍刃上。
」
師兄摸著自己的劍,滿臉小驕傲。
我:「……」
8
我沒有傻到以為劍宗的人都和孟師兄一樣友好。
上課時老師要求組隊,我一個個問下去,沒人愿意搭理我。
我轉身時,他們譏諷的話語傳到我耳邊:
「聽說合歡宗的女人都是些打架靠色誘的破鞋,好惡心。」
「來自下流小宗門的狐媚子。」
哦,原來是瞧不起我,在孤立我啊,那我自己照樣可以練。
放學后,有人嬉皮笑臉把我堵在角落:
「祝明昧,我是許長老的兒子許營,你跟著我怎麼樣?你是合歡宗的,就不要裝什麼貞潔烈女吧?」
我冷冷看了他一眼,拒絕了他。
許營勃然大怒,帶著人暗地里給我下絆子。
笑了,我是什麼軟柿子嗎?上輩子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,這輩子不是啊。
我已經悄悄寫好告狀信送給我娘了,過幾天就會有回應。
我娘管不了他,但我娘可以搖人。
劍宗宗主陳衡是個戀愛腦,滿心期盼我娘可以拋棄魚塘里剩下的十九條魚,落入他的懷抱。
給你機會了陳衡!你不要不中用啊!
9
我給陳衡的機會被某人夭折了。
半夜我醒來,謝蘊光好整以暇坐在我身邊,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他說的給我防身的手串。
墨色如潮水一般在他雙眸間涌動,很明顯,又是心魔謝蘊光。
我情真意切問候他:「哥們你是不是有病?說好的給我防身的手串你又自己悄摸地偷回去?」
謝蘊光湊近我。
我嗅到他身上彌漫著的淡淡血腥氣,嚇了一跳。
謝蘊光漫不經心褪去外袍,扔到一邊。
他的語調柔和詭異:
「嚇到你了嗎?猜猜我剛殺了誰?
「罷了,直接告訴你,是許營,我知道你很討厭他。」
他歪著頭,語氣不乏遺憾:「可惜他的死狀一點也不好看,我不想帶著惡心的東西過來邀賞。」
我愣愣看著他:「你的意思是,這幾天你一直跟蹤我?」
不然怎麼會知道我和許營的矛盾?
謝蘊光卻沒有回答,眼眸直勾勾盯著我,嘴角還噙著好看的笑意:「我記得我們上次還有沒做完的事。」
我瞬間清醒過來,一邊往床角縮,一邊瞪他:「合歡宗的合歡是什麼你知道嗎你就綁我?我根本沒辦法幫你入魔……」
心魔謝蘊光若有似無地彎了下唇。
「他和你說了我要入魔的原因,但他卻不好意思講我為什麼會誕生,對吧?」
謝蘊光眸中情緒翻涌,伸出的修長指尖漫不經心停留在我的唇上:
「明昧,合歡宗的合歡是什麼?教教我。」
說著他輕笑一聲,攬過我的腰身,將我帶入懷中,垂眸吻下來。
吻得毫無章法,只懂胡亂啃舐,瘋狂索求。
仿佛有電流從尾椎骨躥起來,我的腦子里面暈乎乎的,唯一的念頭是:早知道如此,在他給我手串的時候就把他秒了。
漫長的一吻終于結束,謝蘊光從我唇齒間退開,額頭抵著我的額頭,呼吸微微急促。
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里,嗓音沙啞:「你上次教了我這個,還有什麼你會的嗎?」
我偏過頭想裝死,視線卻不經意間落在了一旁的梳妝鏡。
鏡中人眼尾泛紅,眉梢旖旎含春。
謝蘊光輕笑,灼熱的呼吸呵在我耳畔:「若是不愿意教我,我去合歡宗看看。
」
合歡宗……那尺度我都不敢想象。
我大為震撼:「謝蘊光,你還記得你是萬佛宗的佛子嗎?」
謝蘊光滿不在乎笑了:「我可不覺得我是什麼佛子,萬佛宗的戒律清規對我來說一概不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