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娘以為他們被我的容貌嚇到。
她立即喜笑顏開:
「你們別怕,小女雖然貌丑,但她秉性優良,落落大方,也是個好孩子!」
剛說完,她便轉過頭去看我。
可目光接觸到我面容時。
她嘴角的笑容瞬間收斂,臉色逐漸慘白難堪。
5
「江夫人,你也太會說笑了。江小姐年輕美貌,皮膚白皙,這和奇丑無比絲ṭůₕ毫不沾邊。」
「這樣的容貌在京城都極為少見,難怪相國大人把小姐藏得這樣好!」
原先的紅疹是為了哄騙我娘,我故意用胭脂涂抹上去。
宴會上,我當然不能滿臉紅疹見人。
只要這些大臣見了我的模樣,毀容的傳聞自然會不攻自破。
望著我的容貌,我娘臉色愈發陰沉冰冷。
「江京慈,你是故意的吧?」
她臉色一寒,在我耳邊小聲道:
「我看你和你爹一樣,都是愛出風頭到處惹事的蠢貨!」
宴會上全都是朝中大臣,有頭有臉的大人物。
我要是現在和我娘鬧起來,丟人的是我爹,是江府的臉面。
我深吸一口氣,無辜地說:
「娘,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?可能之前的過敏,自動痊愈了。」
我娘強忍著怒氣,冷著臉坐到爹身邊去。
孰重孰輕她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一直到宴會結束,都有不少人和我爹說:
「令千金容貌傾城,遮掩住豈不是可惜了?」
「以前還擔心當真燒毀了臉。現如今,京慈出落得如此標志,江相國算是可以放心了。」
等我爹送貴客出門,正廳里就剩下我跟我娘。
她盯著我,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。
「江京慈,你誠心的是吧?你的臉到底怎麼好的!還是說你從來都沒起過紅疹?」
我娘從小就出生在深宅大院里,她的心思深沉至極。
我要是現在和她硬碰硬,她豈能善罷甘休?
我一臉委屈,無辜道:
「今早上臉上紅疹就淡了不少,我怕嚇到小孩便戴上面紗,我也沒想到紅疹竟能好的這麼快!」
我娘親手給我下的藥,里面什麼成分她門清。
前世,我的臉養了半個月都沒全好,留下不少紅印。
現在我說這種話,根本糊弄不住她。
我娘沉下臉,厲聲命令道:
「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,敢違抗長輩命令,立即給我去跪祠堂!」
我爹剛好送完貴客回來,剛好聽到了她這句話。
他一臉的怒容:
「你有什麼資格說小慈!她在宴會上給江家爭光有何錯?我江霆的女兒無論容貌是美是丑,都不至于見不得人!倒是你成天怪罪小慈,安的什麼心?」
「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你把她生下,我都懷疑你不是她的生母!」
「最近一段時間,你對她非打即罵!你到底是在針對她,還是在針對我!」
我爹越說越怒,眼里滿是怒氣。
四周的下人都嚇得低下頭,不敢出聲。
我娘被吼得一愣,半響都沒說出話。
她瞬間紅了眼眶,十分委屈地瞪著我。
6
我娘和我爹關系不好。
但我爹從未有過怨言,一直都順從我娘的怪脾氣,很少沖她發火。
可如今,因為我的事情我爹一再對我娘發火。
她不敢對我爹做出什麼,就把心中的怨恨委屈全都記在我的頭上。
等我娘反應過來。
她立即挺直了脊背,目中無人地說:
「你們攀龍附鳳,到處裝模作樣,還要我配合你們演戲?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世俗的嘴臉!」
「我出生清貴世家,現在是正一品相國夫人。我蘇沅雪絕不會舍下身段,跟你們逢場作戲!」
我娘滿臉厭惡地瞪著我們:
「惡心!粗鄙!」
我爹被氣得渾身發抖,臉色都變了。
我立即拽住我爹的衣袖,擔憂地看著他。
我爹閉了閉眼,無力地說:
「把夫人帶回房禁足一個月,若是還不知悔改,那就永遠不要出來了!」
管家立即讓丫鬟走上前,扶住我娘的胳膊,強行將我娘拽走。
臨走前,我娘依舊高傲淡然,她冷笑一聲:
「禁足又怎樣?只要心中清白,無情無欲,在哪都一樣!」
我娘被禁足的這段日子,我和我爹都算是過了一段清凈的生活。
可我娘很快就待不住,非要出來。
我爹根本不管她,按時讓下人送飯進去足以。
而我在這一個月里,下了重金去找神醫。
前世,我爹急火攻心,徹底病重。
恐怕是心臟上問題,必須要找到神醫醫治。
但這天下第一神醫,方無咎,很難見得真容。
轉眼過了一個月,我娘的禁足令消失。
她又能在府上自由活動。
這次,她像是真的知錯般,開始對我爹無微不至的照顧。
自我出生以來,她第一次端了熱粥送到我房里。
「小慈,自從禁足的這一個月里,我反思了我的過錯,兒女有自己的路要走,我不該阻攔你。」
她眼神一暗,語氣十分可憐:
「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,不想讓你進宮選秀成太子妃,宮里規矩多,豈是你這種……修為品行的女子能進的?」
「就這樣在娘的身邊,好好嫁給一個書生或者文官就好了,何必要在乎權利地位?」
說完,她又把這碗熱粥推到我的面前。
「趁熱喝了吧。」
從上次她在胭脂里下毒的舉動來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