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聽聞我能說話了直接住進沈策之前買的宅子,摟著我親親熱熱地說了半天的話。
眼瞧著天黑,祖母才不依不舍地送我回侯府。
走之前祖母幾度欲言又止:「阿禾,祖母尋了幾個圣手給你治寒癥,可若是……
「祖母也給你備了幾個丫鬟,若是……若是生下孩子就放在你膝下養著。」
不知何時進院的沈策聽見了祖母的話,輕咳兩聲:「祖母,說來說去就是要個侯府繼承人。」
「沈家別的沒有,旁支孩子多的是,若是真到那一步就讓阿禾挑個知書達理合眼緣的。」
祖母徹底放了心,忙讓丫鬟去端食盒給我倆:「祖母親手給你倆煮了湯,回去快趁熱喝。」
沈策聞言僵了一下:「阿禾的手藝是祖母教的?」
祖母忙擺了擺手:「不曾!阿禾屬于無師自通!」
我徹底反應過來,不咸不淡地瞧著沈策:「沈策,你是不是覺得我煮的湯不好喝啊?」
沈策頭搖得像撥浪鼓:「不曾!」
「那妾身這幾日就日日給世子熬湯。」
沈策拎著食盒大步追上我:「阿禾風寒未好,要不過幾日再說吧,而且我火氣也沒這麼大了!」
耳邊是梨清和白術壓不住的低笑,我氣得捶了沈策好幾下:「就煮,還都給你喝!」
沈策苦著臉喝了好幾日湯,終于受不了將頭砸進我懷里:「阿禾,要不你換個法子折磨我吧?
「比如說把我捆在床上,給我喂點藥什麼的!」
我氣得敲了下沈策的腦袋,沈策朗笑著囑咐我:「明日我軍中有些好友要來在侯府住段時間。」
「阿禾明日要不要見見?」
我瞬間起了精神:「有俊朗的嗎?」
沈策從我懷里爬了起來,掐著我的腰問道:「真要找小白臉?」
我癢得要命,只能笑著說是給梨清尋郎君。
可梨清瞧見滿院的絡腮胡大漢生生打個寒戰:「少夫人,那世子這小身板能拎得起長槍嗎?」
我還未來得及跟梨清說小話,耳邊就傳來了打雷般的笑聲:「少將軍,您這成個親怎麼還變得娘兒們唧唧的,大刀怎麼還掛平安穗啊?」
沈策拍掉了男子的手:「一群沒媳婦的兵痞,別給爺摸壞了。」
眾人瞧見我忙喚少夫人,我笑著見禮:「侯爺命妾身在前廳備了席面,請諸位移步前廳用膳。」
我跟沈策走在人群最后,悄悄握住了沈策的手。
「沈策,無論你要做什麼都要記得我在侯府等你回來,平安地回來。」
沈策頓了下點點頭:「那夫人備好湯等我回來。」
沈策走后,我命梨清去請祖母來侯府小住幾日。
祖母來了后,整個侯府就像是鐵桶般,府兵晝夜不分地守著院子。
祖母倒是一派自在,還抽空教我燒了兩道湯:「阿禾,做湯別以功效為主也得考慮考慮味道。」
我不情不愿地點頭,祖母氣得直敲我腦門還讓人撤了我最愛的醉香鴨。
我正跟祖母在院里散步消食,前院傳來一陣喧鬧聲。
我扶著祖母直接回了院里,梨清也說院里已被那些住在侯府的軍爺圍了個結結實實。
為首的秦叔囑咐我不必擔心:「少將軍說出手不必有顧慮,就算是侯爺進院也照砍不誤,少夫人若是不怕見血就瞧個熱鬧。」
我沉下心朝著秦叔行了個禮:「多謝秦叔,院里就交給秦叔了。
」
回屋時,祖母已經擺好了棋盤:「阿禾,過來陪祖母下棋。
「祖母跟你說過什麼?」
我落了顆棋,輕聲道:「遇事沉心,心沉自靜。」
7
棋下到天空泛起魚肚白,院子外面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。
直到天色大亮,一身黑甲的沈策才推門進屋。
沈策背著光輕聲喘氣,我的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。
祖母放下了棋子,敲著腰起身:「熬了一宿,老身可得狠狠睡個一天一夜。」
我疾步走到沈策身前確認他沒有受傷后,猛地躥進了沈策的懷里。
沈策抱著我轉了兩個圈才瞧見滿臉怒意的沈爹:「你小子要媳婦不要爹是吧?」
沈策指了指跟在侯爺身后的侯夫人:「你身邊有那夜叉還能讓別人傷了你?」
老侯爺氣得咬了半晌后槽牙,只張口問了句:「事都定了?」
沈策虛攏著我的腰,聳肩道:「陛下親封暉王為儲君,晉王謀逆不成,中箭身亡。
「康王為救陛下斷了一條腿。」
老侯爺扔下一句「斷了條腿」就氣得掉頭回了院子。
我握緊沈策的手,壓低聲音問道:「行宮刺殺是康王的手筆?
「他為爭儲想借安陽郡主愛而不得的由頭殺了我后栽贓給晉王,讓侯府與晉王反目。」
沈策眼中是盛不下的寒意:「那我自然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,他傷了腿自然也不用惦記什麼儲君之位了。」
大燕三十七年,沈策被封了護國將軍鎮守青州。
可堂堂少將軍赴任的路上卻連馬都不愿意騎,只跟我縮在馬車里聽我跟梨清聊八卦。
還時不時地插話:「哎~林府那老頭就是死在小妾床上的,你不知道死的時候還……」
沈策在我耳邊說個不停,我煩得接連伸手推開了沈策的臉:「你出去騎會馬呢?」
可推了一半沒壓住胸前的翻涌,連著干嘔了兩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