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家阿禾好命,是陛下親旨賜婚娶尚書府的嫡長女。」
嫡母婉聲道:「阿禾早就記在我的膝下,可我的阿玥可就沒這麼好命了,讓人占了樁好婚事。」
沈策不動聲色地放下銀箸:「所以江夫人是何意思?」
嫡母頓了下,忙道:「我們家阿玥也惦念了世子多年又一向與阿禾交好,不如讓阿玥也進侯府做平妻?」
席間一片安靜,連父親偏臉瞧著沈策的臉色。
「江大人,您覺得您有這麼大臉嗎?」
沈策哼笑出聲:「本世子親自去勤政殿請旨點名要娶的阿禾。
「換句話說,若不是阿禾關你們江家何事?」
我愣了下,可嫡母分明說是因為父親得了陛下的青睞才賜婚的。
沈策握住我的手,輕輕摩挲:「本世子看在阿禾的面子上幫扶了江大人一把,江大人還真以為自己得了臉了?什麼貓狗都敢往本世子身前推?」
沈策眼中盛不下的寒意:「阿禾嫁給本世子的第二日就封了誥命,本世子也沒見江家的人行個禮,可見滿府就出了阿禾這麼顆好筍。
「既然江大人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,日后這朝堂就自己闖一闖吧。」
沈策牽著我的手起身就走,走到門口與匆匆趕來的祖母碰了個正著。
祖母瞧著我倆牽在一起的手,紅了眼眶:「如今世子待阿禾好,老身就放心了。
「阿禾她小娘葬身火海后就失了聲,養在老身膝下,自小就懂事聽話,委曲求全,偏腦子一條筋,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會還兩分……」
祖母話未說完就瞧著疾步走來的父親,忙擺手讓我們回侯府:「江府的事,你們倆也不必管了,過好你們的日子就行!」
3
沈策帶我回侯府沒幾日就把侯府旁邊的宅子買了下來。
「阿禾,祖母閑來無事就讓她老人家過來住幾日好不好?」
我瞧著被改得像清荷院的新宅子眼眶發燙,我環了一圈眼瞧著沒人伸手牽住了沈策的指尖。
沈策拉著我的手,強壓著嘴角:【誰說小爺不開竅的,爺簡直無師自通好吧!】
我笑著彎腰摘了片荷葉,墊腳想要蓋在沈策頭上。
沈策微微屈膝任我擺布,等戴好荷葉帽低頭啄了兩下我的唇角:「阿禾回去快想怎麼報答我。」
我小雞啄米般點頭,回府就鉆進廚房忙活到天黑。
沈策瞧著海碗里的湯,強揚起嘴角:「這就是你的報答?」
我猛猛點頭,從荷包里翻出一個小冊子,寫了「去火補氣」四個字。
沈策利落地干了碗里的湯,將我扔到軟榻上:「去火補氣還有別的法子。」
沈策眼瞧著我手里還攥著筆笑出了聲:「阿禾這是要寫什麼?」
沈策手心滾燙,攥著我握筆的手往他身上引:「阿禾既然如此好學,那就拿為夫做紙寫今晚所想,按書上的那頁來。」
我仿若烙餅一樣被沈策翻來覆去顛了半宿,等醒來時手里還握著那支的筆。
真正的罪魁禍首卻不見了蹤影,只有耳邊還有梨清疑惑的聲音。
「這水桶里的水怎麼黑成這樣?」
我羞憤地將被子拉到頭頂,梨清輕扯了兩下我的被子:「少夫人快起吧,今日侯夫人還約了您逛琳瑯閣呢!」
我拍了下腦門任由梨清帶著丫鬟們忙了半晌,等趕到門口,侯夫人已經在馬車上等我了。
我忙朝侯夫人行了全禮,侯夫人扶了我一把:「別管這虛禮了,瞧瞧你這青眼圈。
「林嬤嬤,一會吩咐人去庫房里把那兩根御賜的老參給少夫人送去。
「瞅這小可憐兒,你也別太縱了世子!」
侯夫人一路上熱情地給我介紹好幾種省力的法子,直到進了琳瑯閣,臉上的熱氣才散了兩分。
侯夫人拿著釵環在我頭上試戴時,耳邊響起了一陣嬌笑。
「我就說今日出門怎麼碰到喜鵲了呢,原來是遇到了嬸嬸。」
侯夫人微不可察翻了個白眼后,忙回頭應聲:「滿京中也挑不出比安陽郡主還嘴甜的妙人了。」
安陽郡主朗聲笑了起來:「這位便是表嫂了吧?果真像是畫上的仙女。」
眼瞧著我半晌沒說話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腦門:「哎呀,瞧我這記性,忘了表嫂不能說話了。」
安陽郡主話音剛落,外面議論紛紛皆說世子夫人是個啞巴。
「侯爺這幾日風寒,妾身得回府伺候侯爺用藥了,這幾日多虧了阿禾幫襯,不然妾身連出門選個冬裝釵環的工夫都沒有。」
侯夫人突然拔了我頭上的剛插的金簪遞給了安陽郡主:「這簪襯郡主就送與郡主了。」
我笑著與安陽郡主行了禮,扶著侯夫人上了馬車。
侯夫人將車簾放下,冷了臉:「陛下年歲大了,皇后又沒嫡子,儲君只能從幾個王爺里挑。」
侯夫人指了下安陽郡主的方向:「她父親晉王就是儲君的大熱人選,不過日后你離她遠些。
「口蜜腹劍,小策要娶你的事滿京皆知,她今日就是要你難堪。」
侯夫人傲嬌地揚起了頭:「不過我在她拿走的那支金釵上涂了癢癢粉。」
我滿眼不解,這樣也行?
「我這是維護咱侯府的臉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