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讓我過兩日就送他下山,作為報答,他找到他的人后,會盡量滿足我的要求。
啊,傷口還在滲血呢就急著走。
怕我訛上他?
「你的傷兩日就走動不太好。」
「無妨。若是姑娘信不過我,這個玉佩可以抵一些銀錢……」
怕我不愿意送他下山,他還忙不迭從脖子處掏出一枚玉佩想要拿出來給我。
我只好接過玉佩,道:「既然你堅持,我過兩日就送你下山。」
他好似松了口氣:「多謝姑娘。」
「沒事,舉手之勞,也別姑娘姑娘地叫了,我叫蘇玫……」
可我話還沒說完,他的眼神突然一亮:「你說,你叫什麼?」
「蘇,蘇玫啊?」
這個名字難道觸發了什麼穿書禁忌?
其實這個是我的本名。
在書里根本沒有寫過女大夫叫什麼。
她又住在這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,沒幾個熟人。
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。
「不知,是哪個玫?」
「玫瑰的玫啊。」
也不知道是什麼朝代,他有沒有見過玫瑰花,我便拉起他的手,垂著頭在他的掌心寫下【玫】字,「就這個玫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他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他看著我手里的玉佩,表情一陣懊惱。
我忙將玉佩收起,抬頭卻見他斂眸結結巴巴道:
「我,我方才思索了一下,這深山老林,山路崎嶇,我又有傷在身,你我二人若是遇到什麼豺狼虎豹,定然無力招架。
「不如還是等我傷好了,再做打算?」
「沒事,這山上山下安全著呢,我保證將你順利送下去。」
他身子一歪,虛弱地半閉著眼:「我頭有些疼,好像好些東西都記不清了,下山也不知該去哪里,蘇玫姑娘救了我,我無以為報,如若蘇玫姑娘不嫌棄,待我傷好便留下來做牛做馬,任憑差遣。
」
?
方才是發生了什麼嗎,這小子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?
「行吧。」
猶豫了半晌,我只好點點頭答應了,又加了句:「那你得幫我賺夠三萬金。」
他有些詫異,又笑了,神色瞧著就像要哭出來了似的。
「好。」
8
我Ŧūₓ原以為他只是裝裝樣子答應的我。
可他卻意外賣力,生怕懶怠一日我就會反悔似的。
還扎著繃帶,就開始幫著做些洗衣做飯的瑣事,怎麼攔都攔不住。
身體好些了,他就提出要上山狩獵采藥,鉚足了勁勢必要給我賺夠三萬金。
「蘇玫姑娘,這是剛獵到的白狐和雪貂。
「蘇玫姑娘,這是老虎和黑瞎子。
「這是曼陀羅和血燕窩。
「……」
我瞧著他長得精瘦,體力卻驚人。
旁的老手都找不到的獵物和藥材,無論是在深山老林還是在懸崖絕壁,他都能一網打盡,手到擒來。
這身手會是一般人?
我又不傻。
自然是懷疑過他的。
可眼看著奇珍走獸慢慢變成手里的一摞摞銀票。
我半夜起來邊數錢邊叨叨:「嘿嘿嘿,要回家啦要回家啦。」
管他是誰呢,就一紙片人,還能影響我回家不成。
「蘇玫姑娘, 這是采蝶軒的緞繡面鞋,店家說這是今年最時興的款式。
「蘇玫姑娘,這是京城天香居的靈犀角,山里寒氣重,你夜里放床邊。
「蘇玫姑娘……」
看著逐漸減少的銀票,我沉默了。
還真能影響我回家!啊啊啊啊!
「我同你說個……」
我的話說到半截,他給我喂了一口涼冰冰的東西。
「新買的杏仁酪,清甜潤喉降火氣,好吃嗎?」
「……」
是挺好吃的。
「就太費錢了。」
「錢就是用來花的,錢沒了可以再賺。
「人不能成為金錢的奴隸,你說呢,蘇玫姑娘。」
吼——真理!
就是這話聽著有點耳熟?
不過算了,帥哥賺錢供我花的感覺還不賴。
或許是美色財氣晃人眼,我竟然有些心動。
過了些時日,我們成親了。
主要還是花燈會那晚飲酒誤事。
等第二日醒來,我們倆已經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。
罷了!
白撿一個帥氣又能干的夫君!
人生得意須盡歡。
畢竟,即使在我們那里,我也不一定能遇到這樣的人。
就是歡得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穿書旅行者了。
可今晚的一切,讓我徹底清醒過來。
9
我的夫君,一個天下第一的殺手,跑到這個窮山溝溝里給我一個一窮二白的孤女洗衣燒飯。
你說他是為了我,我咋就不怎麼相信呢?
我之前沒有拆穿他,是因為他是個好男人——
會賺很多錢給我花的好男人。
嗐,我也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啊!
對,我沒有錯。
如今回想起來我和阿平,不對,和平常相處的點點滴滴,無不透露出古怪。
按照書里的設定,他們那個長夜軍是男主手下一支特殊軍。
里頭的人個個武功高強,為了完成任務,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改名換姓,頂著假身份過完這輩子。
難道我還暗藏了什麼特殊身份,值得他這樣的頂級配置潛伏在我身邊?
不不不,怎麼可能?
就我這 998 就能綁定,作者連名字都懶得造的角色。
還敢妄想資本家會費心思給這種邊緣角色設計復雜的人物設定?
「說出來鬼都不信。」
「娘子,什麼鬼都不信啊?」
平常站在門外定定地看著我。
我才發現我越想越多,竟然把心里話說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