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哼哼:「我才不要嫁給他呢。還有,誰說他是你爹了?你個小白眼狼!」
她眼珠子溜溜一轉:「那我假假地叫他爹,把他的錢都騙過來給娘花……」
我心里終于舒服了點。
她舉著一根糖葫蘆:「娘~你吃一口吧,吃一口就開心了。」
我狠狠咬了一大口。
她舉著只剩下一顆山楂的簽子,眼淚汪汪:「嗚嗚嗚娘壞——」
陸洵仿佛有透視眼般,在書房里斷案:「方知夏,你多大的人了,又欺負晚晚!」
「罰你抄《百家姓》一遍。」
晚晚又踏踏跑進書房,眼淚都沒干就開始求情:「爹~娘沒有欺負我~」
父女倆頂著頭說悄悄話。
嘴里的山楂甜極了。
21
「娘——」
「娘快來——爹爹摔傷了——」
我正在外頭逛著街,晚晚領著家丁匆匆來尋我,說是陸洵摔傷了。
晚晚小孩一個,也說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,我急急就往家中趕。
誰知剛推開門,便有Ṫũ⁺一陣花瓣飄來。
陸洵錦衣玉冠,坐在錦簇的花團中撫琴。
口中吟唱:
「有美一人兮,見之不忘。」
「一日不見兮,思之如狂。」
一曲鳳求凰畢,晚晚上前同陸洵一起牽著手走到我面前。
「知夏,嫁給我。」
「娘,嫁給他吧~」
他從懷中取出一根銀簪,正是五年前我留下的那支。
「發簪,贈發妻。」
「從始至終,我心悅的只有你。」
「知夏,嫁給我。」
「好。」
22(陸洵視角)
七仙鎮來了個奇怪的姑娘。
街頭巷尾都有人笑她舉止粗魯,不像女人。
陸洵聽了,仔細瞧了瞧,發現她愛吃雞腿, 愛張著嘴巴哈哈大笑。
轉身便忘了。
直到有一日,雞腿姑娘攔在了他身前:「陸秀才,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?」
陸洵覺得這人怕是腦子有疾, 繞開她便走了。
誰知這人不知「臉皮」二字, 日日蹲守。
整整三個月。
陸洵不堪其擾,想著明日一定要同她說清楚。
結果第二日還是說不出口,姑娘笑得一派天真爛漫, 他實在很難說出難聽的話。
最后只說出了一句:「自重。」
何家的丫鬟求助的時候, 陸洵便懂了她們的算計。
偏偏何小姐是真的危在旦夕, 他若不救…
其實何小姐的性命與他何干。
只是被傳出去,他的名聲受損, 于以后仕途不利。
正當他脫去外袍, 準備下水時,那位姑娘出現了。
頂著一頭浮萍將人救了出來。
于是, 他的目光開始不自覺地被她吸引。
給她帶最喜歡的白糖糕,也擔憂她會不會受人欺負。
懊惱她總說些讓人招架不住的話。
但被她護在身后時, 心里也暖得不像話。
不想看她難過的樣子,不自覺地開始想要照顧她。
陸洵從小無父無母,從來沒人同他說過這是為什麼。
但他從同窗聊天時的只言片語中懂得,這可能……
便是喜歡。
方知夏是那樣好的一個姑娘。
沒有人比她更開朗、熱烈。
她強行將他冰冷的心撕開了一個口子。
在傷寒高熱昏迷期間,他聽見她一遍遍地鼓勵他, 一次次給他喂藥喂水。
他想,他也有家了。
23(陸洵視角)
只是沒想到何小姐陰魂不散。
買通了同鄉,在拜孔圣的酒中下了藥。
「陸相公, 現在宵禁了, 你不解藥會死的。只要你愿意娶我, 我就同你……」
陸洵一把推開了她。
什麼東西!
他便是死在這一處,也不會同她茍且。
春闈而已,又不是等不起。
可是當方知夏撲上來時, 他狠狠地蕩漾了一番。
引以為傲的定力瞬間支離破碎。
他發現自己推不開她, 甚至手腳脫離控制般地想往她身上湊。
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:「陸洵, 我要一個孩子。」
他想, 縱是天神轉世,也逃不開這一遭的。
他日后,一定好好待她。
只是后來,方知夏消失得頗為徹底。
他志得意滿地回家。
等待自己的只是一根銀簪。
渾渾噩噩了好多日。
進了宮,他才想起。
他承諾過, 要拿個狀元回來給她。
24(陸洵視角)
奪狀元,拒公主, 被發配邊遠地區任縣令。
五年過去, 他依舊未尋到她的消息。
陛下消了氣,見他治下有功, 問他是否愿意尚公主。
他依舊不屈:「臣有未婚妻。」
遂又被發配至另一偏遠之地。
山匪橫行,民生艱難。
為了治匪,他以身作餌, 在上任路上故意被擄走。
沒成想,碰到了日思夜想的那個人。
「方知夏,你敢動一下試試呢?」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