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。」
「那你叫我一聲娘吧!」
12
陸洵直接笑出了聲。
他湊近我的耳朵:「想要孩子,可不止這一個辦法。」
「啊,還有別的方法?」
他不回答,又身體力行了一番所謂的方法。
我暈著腦子問:「這樣就會有孩子了嗎?」
他雙目含笑:「是,多來幾次,便會種下一顆種子。」
第二日他出門前,我還因為種種子起不來床。
他摸著我的臉,滿眼繾綣:「你等我回來。」
我迷蒙著眼,只覺得臉上的東西癢得很:「嗯~我困~」
不知為何,他又反復叮囑:「你乖乖的,我過幾日就回來了。一定要等我!」
我胡亂點著頭:「好好好,你快去吧,考個狀元回來爭爭氣。」
他在我額頭印下一吻。
還覺不夠,又一路向下……
我的困意徹底消散,瞪著眼:「陸洵!你討厭不討厭啊!」
他輕笑一聲,眼里的光愈來愈亮,看得我忍不住心慌。
我紅著臉推他,他終于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。
在開考后,我在鏢局收到了寨子來的信。
「寨主定于三月三傳位給方遠。」
我掰著指頭一數,今天是二月十六。
完了,從京城馬不停蹄趕回去都得半個月呢!
我回到租住的小院,撿起銀兩和衣裳就要走。
想了想,怕陸洵擔心。
將他前日送我的銀簪留在了桌上。
「我走啦。」
13
回了寨子,我才知道爹已經身患絕癥。
先前定下那般的條件,也是因為我遲遲不開竅,他想要逼我一下,撮合我跟方遠。
誰知我直接留書出走,眼神都沒給方遠一個。
爹摸著我的額頭:「當寨主多累啊,爹只想要你永遠快活。」
「知夏啊,你可找到合意的人了?」
我腦中閃過陸洵的臉。
只是與他相處這麼久,我也明白,他參加科舉是為了以后做官。
官與匪,怎麼可能在一起呢?
見我不答,爹笑呵呵地轉移話題:「你幾年前種下的柚子樹結了許多果子,阿遠幫你收起來了,你去瞧瞧吧。」
我盯著他吃完藥,心不在焉地去了。
方遠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:「小夏,想要柚子,叫一聲哥哥我就給你。」
我伸手便奪,拳來腿往,他一個不查,被我得手。
吃下第一口柚子肉時,我想到了陸洵。
柚子這類水果吃起來麻煩得很,我向來是不愛吃的。
只有陸洵會細致地幫我剝好,擺成整整齊齊的一盤。
就連吃魚,也會耐心地幫我剔好,再放進我的碗里。
方遠的笑容落下:「他有那麼好?」
我嘴里的柚子突然發苦。
陸洵有多好呢?
飽讀詩書,謙和有禮。
見到路邊的老人和乞丐會將自己的饅頭給出去。
我每日騷擾他,他也只會躲著我,從不發脾氣。
他沒有「君子遠庖廚」的迂腐,也會在眾目睽睽下將我護在身后。
會在我吃完零食后貼心遞上手帕,冬日里常備著一壺姜糖水。
他說我是世間最好的女子,也會在出門前一遍又一遍叮囑我等他回家。
我眼里的淚大顆大顆地落下。
柚子太苦了,我再也不愛吃柚子了。
14
爹離開的那日,下了很大的雨。
臨終前,他牽著我的手,看向虛空處:「爹要回故鄉去了,知夏啊,你要一直開心啊。」
我哭得昏死過去,醒來時,被告知肚子里有了一個孩子。
原來陸洵沒有騙我,這里真的種下了一顆種子。
瓜熟蒂落時,我給她取名,晚晚。
晚晚四歲那年,方遠再次向我求了親:「小夏,晚晚也需要一個爹。」
寨子里的大叔大娘都勸我應了他,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一起過日子便夠了。
可是此刻的我,同五年前七仙鎮的我重疊在了一起。
方遠于我,不過是張三李四王五。
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。
我看中的,只有一個陸洵。
「你還忘不了他?!」
被我拒絕,方遠厲聲質問:「他早就被榜下捉婿,娶了公主當了大官了!」
「方知夏,你是不是傻啊!」
我注視著他:「方遠,你是真的想娶我嗎?」
「你不過是為了寨主之位。」
我們不歡而散。
清風寨早就分為兩派。
一派同我一起,堅持著原來的模式,自給自足,偶爾劫富濟貧。
另一派以方遠為首,雁過拔毛,燒殺擄掠。
這幾年,他表面恭敬,實則狼子野心,壞事做盡。
偏偏他的擁躉眾多,我只能盡力阻止,但成效不顯。
「寨主!不好了!二當家把新任縣令綁回來了!」
我急忙起身,但方遠那邊看守森嚴,我到了夜間才找到機會翻進去。
待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。
我驚出一身冷汗,轉身就跑。
身后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:
「方知夏,你敢動一下試試呢?」
15
我敢動嗎?
我感動死了!
趕緊上前將他被反綁的手解開:「什麼風把陸大人吹過來了?」
他意味不明地輕呵一聲:「清風寨的風吧。」
我的手一哆嗦,他肯定是生氣了。
「我現在就送你下山!立刻!馬上!」
誰知那記憶中君子一般的人直接席地而坐:「不走。」
我傻了眼。
「陸大人,你怎麼還耍賴皮啊!」
「比不上方寨主。」
看來他氣得不輕。
怕他這位新任縣令的三把火從我這里燒起,只好輕聲細語地哄著:「陸大人,這麼簡陋的地方哪里配得上你呢?」
「還是趕緊送你下山,溫香軟被多舒服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