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!我!!看看我!!」
……
青蓮公子不知從哪兒折了一枝花放在鼻子下輕嗅,掃視了下面一圈,然后把花一扔,下面的人爭先恐后地去接,一時間各種聲音不絕于耳,我只覺得眼前人影交疊,差點被人壓在下面。
趙應提著我往后拖了十幾米遠,我才免于被踩踏。
我正想問出人命怎麼辦,卻看到大家前空翻的前空翻,后空翻的后空翻,側翻的側翻,那枝花就在空中被人搶來搶去,始終沒有一人能得到。
我看得迷茫,趙應解釋道:「能站到這個地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,沒幾把刷子都不敢親自來,雖然個個不是高手,但個個都有點武功在身。」
我問:「那怎麼會發展到斗毆呢?」
「啊……這個嘛。」趙應瞇著眼靠在一棵桂花樹上,「搶不過自然只能打咯。」
「那會不會鬧出人命呢?」
「青蓮公子又不是傻的,自然早早安排了人在他們其中,待情況不對必然要暗中阻止。」他好笑地看著我。
「那被抓呢?」
「哦,鬧出了這種事,始作俑者自然不能置身事外,不過也就是走走過場。」趙應大笑出聲,「噗!看你這表情,你在這兒咸吃蘿卜淡操什麼心呢!」
話音剛落,一個女子被人從空中打下來,我們飛快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眼中看出「臥槽」兩個字。就在這揪心的一瞬間,一道白影閃過,那女子穩穩地被人抱在了懷里。
由于距離太遠,依然看不到臉。
「閣下未必太過胡鬧了些!」那突然出現的白衣人怒喝道,聽這刻意壓低的聲音,除開還未過變聲期的小男孩,很大概率是個女子。
「哦?公子為何如此說?你情我愿的事,算什麼……」青蓮公子上前幾步,語氣極其欠扁。兩人低聲說了半天,不知為什麼當場打了起來,打得難舍難分,就這樣,啞劇變成了動作片。
我想,按著言情小說的套路,如果她是女子,必定會因為各種原因,發簪掉落,從而恢復女兒身。所以說,決定性別的是發簪。
我們兩個坐到桂花樹枝干上邊吃蓮子邊閑聊。
「這個白衣人是個女子。」我給他劇透。
他「嗯啊哦」地敷衍我,顯然一顆心留在了那邊。
我從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,正想問趙應吃不吃,抬起頭發現那白衣人已經掉馬,她的劍架在青蓮公子的肩上,而她的頭發散落下來,從周圍的人反應中可以看出,確實是個女子,我不由得愣住了,半晌才訥訥道:「為何劇情發展得如此之快?」
趙應顯然比我還要驚訝,「為何取掉簪子頭發就能直直地散下來?不應該是卷的嗎?為什麼束好頭發大家覺得她是男子,散開頭發就變成女子了?這不合理啊?」
我回答他:「按照小說定律,這是合理的。」
他突然眼疾手快地把簪子從我頭上取下來,詫異道:「你的為什麼不散?」被我一腳踢了下去。
他又爬上來,坐到我旁邊。
他接著問:「按照現實呢?」
我思考了下,回:「他們都應該去看看大夫。」
「這是眼睛的問題?」
「不是,這是腦子有問題。」
「哦。」他把手搭在額頭前,又往那邊看了看,帶著幾分惋惜,「怎麼就不打了呢?」像是發現了什麼,提高了聲調,「欸欸欸?這男的干嗎呢?要和她扳手腕嗎?」
我看過去,青蓮公子正拉著那女子的手,纏著不讓人走。
我想,我大概知道趙應被甩的原因了。
最后青蓮公子獲贈牢房一日游。
34
夜里一直熱得睡不著,我坐起來吹了會兒風,正準備吹燈睡覺,窗外冷不丁冒出來一個黑影。
我還保持著吹燈的動作,就看到他手拿一把劍,當著我的面翻了進來,并順手關上了窗。
我后退幾步:「你不要過來啊!」
他把帶血的劍放在桌子上,神態自若地坐到桌邊,主動同我打招呼:「別來無恙啊,公主。」
我說:「你別來我就無恙。」
他難得不被我激起火氣和我抬杠,輕笑一聲,帶著幾分愉悅再次開口:「怕什麼?你不是喜歡我嗎?」
我恨恨道:「喜歡你個大頭鬼!」我又悄悄后退幾步,「你腦袋壞掉了?」
傅錦書看著很是頭疼地揉了揉額角,不打算賣關子了,「我救了你一命,公主還記得嗎?」
我點點頭:「記得,怎麼,今晚讓我還你一命?」
「這倒不必,公主只需幫我一個忙。」外面一陣腳步聲,我剛想喊「救命」,他把燈一熄,我只覺眼前一黑,下一刻就到了床上躺著,他用手捂住我的嘴巴躺在我旁邊,那把劍放在我們中間,身體離著一段距離。
「噓!」他放開我。
我不禁淚流滿面,小聲說話:「你不要搞我啊,我可是你未來……弟……妹……」
話音剛落,又有一人翻窗進來,我與傅錦書在被子中面面相覷。我之所以知道,是因為他呼出來的氣噴到了我的臉上。
傅錦書握住了劍,輕輕把被子掀開,提劍就刺了過去,兩人一來二去,都默契地不出聲,借著月色和外面的燈光,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,我直覺自己要完。
他們顯然也認出了彼此,都停了下來。
啊……
傅錦書收起劍,有些詫異:「你怎麼來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