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錦云簡單地給我說了下掉崖經過,總結一下就是,他一路追著我做的標記也就是扔的首飾先行而來,但他帶的人太少,而那個劉小姐身邊除了那個武功高強的蒙面人,還有一大批人埋伏在附近,傅錦云一邊殺出重圍一邊還得抱著我這個累贅,那個破廟后面又是懸崖,最后被逼下懸崖,本來傅錦云抱著我掛在藤蔓上想等那群人離開就上去,誰知關鍵時刻我出了聲,然后被人斬斷藤蔓掉了下來。
那個時候我是醒了一下,看到下面的云煙嚇了一跳,還以為是在做夢。
我先吃著果子,開始轉移話題,「我看你一直帶著這個,是很重要的東西嗎?」我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,成色不是很好。
傅錦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,半晌才開口道:「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。」
「啊?」我忙交到他手里,「原來這麼重要啊,你快收好。」
他回過神說:「卑職原以為掉下去了。」
沒想到那時候我不過隨手一撈就撈到了這麼重要的東西。
他站起來向我拱手道謝:「多謝公主。」
我也站起來,連忙擺擺手,「沒有沒有,我才該謝謝你,你救了我,我還沒給你道謝呢。」說著我給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。
傅錦云當場就愣住了。
我也愣住了。
太尷尬了,太尷尬了,尬得我頭皮發麻。
正當我尬到不知所措時,傅錦云先開了口:
「公主,魚已經烤好了。」
「好的好的。」我趕緊接過來,張口就咬了下去,把我燙得叫出聲來,「嘶!燙燙燙燙燙燙!」
傅錦云忍住笑,道:「剛烤好,公主要慢些吃。
」
我把魚涼著,乖乖地坐在一邊,說:「哦。」
飽暖睡不著,我看著傅錦云對著那塊玉佩出神,于是不經大腦思考便問他:「你能和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嗎?」說實話,這話題有點太過私密,但問都問出來了,再加上我確實很想知道,好奇瞬間就戰勝了理智。
也許是今夜太過寧靜,也許是他看到玉佩后觸景生情,他道: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,就和一般庶子差不多的生活。」他想了想,「只不過夫人不太喜歡卑職的母親,但一般的正室夫人都不會喜歡妾室的。」說著他一愣,「抱歉,卑職不是有意……」
我打斷他,「沒事,你接著說。」
「還有別卑職不卑職了,我聽著怪別扭的。」
「你能講一講和你母親有關的事情嗎?」
傅錦云有些無奈地一笑,又緩緩開口:「我小時候特別怕生,不愛講話,看到不認識的人就往母親身后一藏,被母親說了很多次也不改。我記得七歲那年,那是我第一次見我父親,父親威嚴高大,看著實在害怕,我就躲到床下,任憑母親怎麼喊我我都不出來。」說著笑了出來,「最后還是母親用一串糖葫蘆把我哄出來的。」
他折了折樹枝,扔進火里,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。
我看著他實在心酸,七歲才見到父親,那麼之前又過的什麼生活呢?
也許是我沉默太久,傅錦云看了過來。
他道:「公主就不怕卑職剛才所說都是拿來騙你的。」見我疑惑的模樣,他又說,「只是為了騙得公主的同情。」
我看著他,微微一笑:「若是那樣就再好不過了。」
他一愣,有些不解。
我說:「若是騙我的,那麼就說明你小時候過得還好,沒有受那麼多苦。我想,那樣就太好了。」
傅錦云又添了柴,火燃得更加旺盛,火光照亮了他大半張臉,他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半晌,他終于開口道:「夜深了,公主休息吧。」
「那你呢?」我問。
他抬起頭微微笑了笑,語氣有些無奈,「卑職也要休息啊。」
我一怔,傅錦云這是在同我撒嬌嗎?
「公主?」他疑惑地看著我。
「哦。」我回過神,「那那那……那你早點休息,晚安。」
我睡到傅錦云鋪好的干草上,蓋著他的披風。
過了好一會兒,我翻過身,悄悄睜開一只眼睛偷看他,他坐在不遠處,背靠著石壁,眼睛閉著,好像睡著了。
于是我睜開眼睛光明正大地看他。
他嘴角上揚,「晚安。」聲音飽含笑意。
嚇得我立馬閉上了眼睛,腦袋一片空白,心卻開始狂跳不停。
20
吃過早飯,傅錦云帶著我順著那條河前行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終于看到了一戶人家。
我正要去敲門,傅錦云卻突然倒了下來。
我抱著他,急得大喊:「傅錦云,傅錦云?有人嗎?有沒有人啊?」傅錦云一動也不動,我這才發現他嘴唇發白,臉色也蒼白得很,身上滾燙。
最終那戶人家的主人聽到了我的聲音回來了,是個老婆婆,她幫著我一起把傅錦云扶到床上,還去村那邊請了大夫。
我坐在床邊給他擦臉,他已經睡了一天多了。大夫說,他只是失血過多再加上著涼,并沒有多大問題。
「小銅,我待會兒要去后山上撿點柴火,你哥哥要是醒了,熬的粥在爐子上熱著,你記得端給他喝。
」楊婆婆在門外交代我。
我連忙應她:「知道了,楊婆婆!」
我告訴楊婆婆我叫方將銅,躺著的那個叫方將金,是我哥哥,我們倆在去認親的途中遇到了山匪,搶了我們的東西還要強娶我做壓寨夫人,我誓死不從,而哥哥又因為保護我受了傷,奄奄一息,最后掉下懸崖,幸得上天保佑,懸崖不高,我們倆僥幸撿了一條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