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死對頭突然做了皇帝。
我特地進宮笑話他:
「一入宮門深似海,從此沒人和你玩咯!」
他抬眸一笑:「你和我玩。」
「我才不要天天來這皇宮里。」
「哦?」他回頭問身后的老太監,「皇后可以不住在皇宮里嗎?」
「回皇上,不可以。」那老太監答。
「我又不是皇后。」
我笑道,望見他陰惻惻的笑容時忽地僵住:「不是吧老哥?」
他輕挑眉尾,似笑非笑。
?!
「不帶這麼玩的!」
01
京城兩大紈绔之一是咸王世子姜云舟。
他斗雞走狗,尋花問柳,國子監的課一次不去,將太傅的胡子氣得翹到天上。
太傅敲著拐棍直呼:「朽木不可雕也!朽木朽木!」
朽木突然做了皇帝。
聽說太傅現在告病回鄉,真誠地希望太傅保重。
02
不過,做皇帝要被關在皇宮里。
姜云舟那個活泛性子再待不住,肯定不好受。
思及此處,作為與他齊名的好友,我特特進宮去探視他。
宮墻又高又深,我一見到他的面,便哀嘆其不幸:
「一入宮門深似海,從此沒人和你玩咯!」
說著,我摸了摸他的金椅子,估量著得值不少錢。
他撐著臉坐在龍椅上,抬眸一笑:「你和我玩。」
「我才不要天天來這深宮里。」我坐在他龍椅扶手上蕩著腿道。
「哦?」他回頭問身后的老太監,「皇后可以不住在皇宮里嗎?」
「回皇上,不可以。」那老太監答。
「我又不是皇后。」
我笑道,望見他陰惻惻的笑容時忽地僵住:「不是吧老哥?」
「不帶這麼玩的!」我急得跳下來。
他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。
我跺腳:「我去,姜云舟,我把你當兄弟,你居然喜歡我!」
噗!姜云舟口中的茶噴了滿地,嗆得后面的太監忙上來捶背。
「金滿滿,能不能別那麼自戀?」
「你不是喜歡我才想娶我?」
「才不是。」他眼睛向上瞟了一眼。
我長舒一口氣,還以為我的美貌不經意間也把姜云舟給拿下了。
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喜歡男的。
正想著,他微笑著出聲:「我們說好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。君子一言千金,今日我做了皇帝,自然與你同享富貴。」
「皇上萬福金安,這福氣給民女民女也不敢要。民女突然想起來家中還燒著飯,得趕緊回去看著了。告退告退。」
什麼福氣,分明是想讓我和他一起被關在這大籠子里。
我裝模作樣地福了福身子,忙轉身逃離這皇宮。
皇上陛下,民女這一退,就是一輩子了嘞。
03
回到家中,我連夜打包金銀財寶準備跑路。
在門口被我爹堵住。
「爹,來不及解釋了,您女兒再不跑就被插牛糞上了!」
「啥名分?」
我爹五十來歲的耳朵比門口八十歲的要飯大爺還聾。
「牛糞,爹,是牛糞!」
姜云舟的圣旨下來找不見我人,以他的性子這事就算了。
事不宜遲,我不再解釋繞開我爹,先跑為上。
「哦哦,名分啊。對了,爹這里有個圣旨,給了你皇后的名分。」
我前腳出了大門,后腳聽見我爹的話一絆摔了個狗吃屎。
「啥?」我被侍女扶起來,用力搖了搖腦袋,還嗡嗡地。
「爹這里有個圣旨,給了你皇后的名分!」
我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,我爹還在憨憨笑道:「你耳朵啥時候也和我一樣聾了。」
「開玩笑的吧爹?」我呵呵笑道,心底卻隱隱虛了。
畢竟我爹坑女兒這件事,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「閨女,爹本來說你生辰那天給你個驚喜嘞。
沒想到你知道了。」
我爹樂呵呵地轉身去里間,不一會手上拿著明黃布帛出來了。
赫然寫著【特冊封皇商金家長女金滿滿為皇后】——
前面還有一大長串子夸我【賢良淑德、嫻靜溫柔】巴拉巴拉睜眼瞎的話。
「爹,你哪兒弄來的?」我身子癱在侍女身上,吸著涼氣兒道。
「咱家的錢換的啊!爹一輩子賺的錢都拿給小姜世子爭皇位了。」
「什麼?!」我眼睛瞪得比方才更大。
「可不是嗎?小姜世子和你兩小無猜,青梅竹馬。知根知底的,爹怎麼看你倆怎麼般配。他那夜逃到咱家你還記得嗎,可憐極了,我便把咱家的家產都拿去幫他了。爹賺的不都是你的嫁妝……」
「你都不問問我的意見?」我欲哭無淚,「我找他去收回圣旨。」
我拿過圣旨就轉身跑去,被我爹喝住。
「站住!君無戲言。咱家有多大臉敢戲弄皇帝?」
我爹冷臉的時候不多,我回過身小聲嘀咕:「那不是姜云舟嗎?」
「不論他之前是誰,他現在是皇帝。」
「哦。」我左耳進右耳出,垂頭應道。
姜云舟!
殺千刀的。打小就和他不對付。
我往東,他往西;我釣魚,他放屁。
我好不容易努力爭名次一回,他卻破天荒考個第一。
饒是這樣,他還拉著我的手說惺惺相惜。
我竟然還信啦?
呸!騙我感情可以,不能騙我爹錢!
我仰天長嘯:
去他的,本姑娘不跑了,到皇宮就算是一點點摳龍椅上的金子也要把我家的錢給摳回本來!
04
洞房花燭夜,殺人放火天。
我不殺人,也不放火,頂著紅蓋頭安分守己地坐在寢殿的婚床上。
金絲銀紅鴛鴦衾一套,四十兩紋銀;
銀紅如意鴛鴦枕兩只,二十兩紋銀;
茜紅連珠龍鳳帳子一副,四十兩紋銀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