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于是當晚,我又滿載而歸。
仰星宮被虛無妄以及眾魔將翻了個底朝天,凡是丹藥一顆不留,全部便宜了穿梭期間東拾拾西撿撿的我。
接下來幾日,虛無妄帶著我到處打家劫舍。
不對,是忙于坐實謠言。
我開始理解虛無妄,名聲已是無可挽回,倒不如謀奪點實在好處。
于是,我變得比虛無妄還囂張。
咳咳,老話說得好,狐假虎威。
到我這里,便是狐假魔威。
從仰星宮滿載而歸后,虛無妄先后帶我洗劫了幾大宗門,正道修士們皆是敢怒不敢言。
哪怕我實力低微,借著虛無妄的威風,難得也分來點關注。
不知哪一天起,我得了個挺霸氣的稱號——紅魔!
11
修真界又多一條有關于虛無妄的傳言。
修士們有鼻子有眼地說,魔尊對身邊的靈寵狐貍格外寵愛,視若珍寶,百依百順……
聽完魔將稟報,虛無妄面色凝霜,別說他,連我聽得都是一陣哆嗦。
他先是斥一聲:「無根之言,捕風捉影!」
隨后,他朝我瞥來一眼:「冷?」
虛無妄衣袖一揮,立刻便有溫暖的靈氣罩將我籠蓋住。
魔將頓時將頭垂得更低。
眼下,我們一行坐在萬里舟上,目的地是一處靈秀之地,此地種植著萬頃靈植,乃是屬于芊蔚宗的地界。
今天仍是老樣子,誰讓這些修士們的嘴一個兩個慣會以訛傳訛。
遠遠來到芊蔚宗外,我抽了抽鼻子,嗅到一股焦糊味。
前去探路的魔將馭風而歸:「稟告尊上,有妖獸趁著月黑之際襲擊芊蔚宗,那妖獸妖法了得,宗主力不從心,兩方正在僵持。
」
聽到「妖獸」二字,我情不自禁又哆嗦一下。
回想起大約十三年前,我還是只巴掌大的小狐貍,被幾名修逮住去喂上古妖獸,那次經歷可以說是刻骨銘心。
虛無妄遞來一個冷蔑眼神,我即刻回神。
「真有這麼冷?」
他慢條斯理抽出衣袖,攤開,蓋在我火紅的毛發上。
「去瞧瞧熱鬧。」
芊蔚宗的宗主喜得麟兒,今日是他為孩子辦的滿月宴,芊蔚宗內集齊各方人馬,面對兇狠的妖獸,仍是焦頭爛額。
虛無妄捉住我的狐貍尾巴,而我好奇心盛,幾乎半個身子探出萬里舟外。
半空中,聽到一聲嬌呼,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柳雪柔身姿翩然,下落時不忘同系統對話:「虛無妄來了沒有?」
系統回她:「來了來了,剩下的你只要按照計劃行事即可,盡量裝得柔弱一些。男人嘛,都有英雄救美情結,虛無妄肯定也是如此。」
柳雪柔朝這邊投來視線,柔弱身形搖搖欲墜。
我好奇虛無妄的反應,他卻手掌一翻,我近半的尾巴都纏到他腕上。
臂腕皓白,毛發緋紅。
我莫名腦中烘熱,耳邊似有無數細小氣泡紛飛炸裂。
「看什麼,傻狐貍,也不怕掉下去。」
虛無妄與我說話間,萬里舟驟然加速,竟硬生生從柳雪柔身上碾壓過去!
我聽到她內心崩潰的號叫與咒罵聲,不由瞇起狐貍眼咯咯笑。
虛無妄將我留在舟上,妖獸感應到洶涌而來的魔氣,更為暴躁,撒開四蹄狂奔而來。
沒等我的心跟著提起,一陣地動山搖,虛無妄只是散漫振了下衣袖,妖獸便摔了個四腳朝天。
虛無妄撣撣袖子,嘖聲道:「不堪一擊。」
當日,我們連帶著救下芊蔚宗上下的份,可是結結實實薅了一頓羊毛。
芊蔚宗宗主渾身直哆嗦,也不知道是氣得,還是感激虛無妄及時出手相幫。
我離開的時候,格外注意柳雪柔。
她仍在嘀嘀咕咕同系統對話:「進度為零,虛無妄真的能被我攻略下來嗎?再不行,我就只能來硬的了!」
12
魔將經過魔尊寢宮門外,忽聽一陣笑聲。
「啊哈哈哈哈哈!」
他們如今已經是習以為常,見怪不怪。
無非是魔尊與小狐貍嬉戲玩鬧,互相丟擲物品罷了,末了,得逞的那一個總會發出歡快的狐貍笑聲。
對于小狐貍,魔將們如今對她生出起碼兩分忌憚,原因無他,在小狐貍面前,要時刻注意不能兩只腳同時落地。
因為,就怕小狐貍誤以為他們是掉地上的。
魔將們如今都已經有了默契——道上規矩,掉地上的歸狐貍。
夜晚,我盤在虛無妄胸口處睡覺。
睡得正香,虛無妄很不安穩,軀體上青筋畢現,額汗連連。
他皺著眉頭,痛楚地喊著娘親。
連續幾次下來,我也不知道不對勁,尤其虛無妄身上的靈氣變得錯亂無序,厲害時,甚至會如同鋒刃一般,將我的毛發割掉一縷。
我有些不知所措,大尾巴小心翼翼落到虛無妄臉側,輕輕拂拭,試圖將他從夢中喚醒。
沒想到,虛無妄翻身的工夫,竟順勢將我的尾巴摟入懷中。
似是感受到溫暖,他安靜許多,睡顏恬淡。
而我掙扎無果,沒能將尾巴扯回。
沒辦法,我嘆口氣,認命。
于是,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寢宮時,我是趴在虛無妄臉上的。
他清醒之后,一把扯起我的后頸皮,咬牙切齒道:「小狐貍,如今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肥,竟膽敢騎到我臉上睡覺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