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謝氏憂心忡忡又傷心自己兒子的死,在第二年病逝。
真狗血。
真復雜。
44.
滕子隱得知了自己不是忠勇侯的親兒子后,很是悵然了一陣子。
他一直都很想得到忠勇侯的認可。
皆因忠勇侯是他的「父親」。
求而不得時,他憎恨過忠勇侯;但在得知這個秘密后,滕子隱突然釋懷了,也不恨了。
有一句話忠勇侯說對了——
哪怕他不是忠勇侯的兒子,忠勇侯還是看在謝氏的面子上把他養大了,而直到現在為止,他并不知道滕子隱是四皇子,只以為他是謝氏的野種。
滕子隱的存在,在忠勇侯看來是他的恥辱。
沒被人捅破之前,他尚且能忍耐一二。
被馬氏捅破后,他才會對我痛下殺手。
在得知忠勇侯派人來殺我后,滕子隱不淡定了:
「不行!你不能再跟忠勇侯府有任何接觸,太危險了!」
「無妨。」我失笑:「忠勇侯是個聰明人,他兩次均未得手,就猜到有人在保我,不會再對我動手。」
滕子隱挑眉:「誰在保你?難不成是我親爹?」
他之前與我推敲,他最有可能是誰的兒子。
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:「我回去又問了你娘一些舊事,說當初我娘謝氏跟左都御史張兆元走得很近,有沒有可能……」
「別猜了。」我打斷他:「你親爹不是別人,正是當今天子。」
滕子隱嘴巴張得老大。
隔了半晌,他吐出一句:「狗皇帝不干人事啊,兄弟妻不可欺,他倒好,兄弟妻、不客氣!」
45.
我把真相說給他聽。
他沉默片刻,面對這麼大的事情,他竟然很鎮定地與我分析:「是皇帝的兒子未必是一件好事,皇家血脈流落在外,想認祖歸宗可不容易。
」
「你有玉牒和玉冊證明身份。」我說。
他又講:「皇帝也未必會希望我還活著。」
「陛下年年都召你進宮,不是喜歡你,是喜歡死去的四皇子,愛屋及烏。」我想了想:「他如今大概也猜到了真相,才會在朝廷上對我諸多寬容。若非是陛下在背后保護我,忠勇侯也不會這般投鼠忌器。」
滕子隱凝眉:「那更不妙。我的兄弟們豈能放過我?」
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。
片刻后,我邪惡地勾起嘴角。
滕子隱大驚失色:「你別看著我這樣笑啊,太尼瑪可怕了!」
46.
前世幫陳明善奪嫡,我對每個皇子都很了解。
他們喜歡什麼,為人如何,有什麼底牌均一清二楚。
尊武帝有很多兒女。
大皇子是先皇后所出,四歲夭折。
二皇子淑妃生的,性別男,愛好男,在奪嫡大戰中是最先出局的一個。
陳明善排行第三。
笑面虎,偽君子,生母是德妃。
也是所有人里心計最深的。
稱得上最強有力的敵人。
五皇子是嫻妃生的,有頭無腦,還沒他娘適合做皇帝。斗倒他只需要一個月,斗倒他娘卻耗費了我一年時間。
六皇子也是淑妃生的,大號練廢了,亡羊補牢練的小號。
小號沒白練。
六皇子極其聰穎,又有淑妃母家的助力,我與陳明善聯盟時,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讓他敗下陣來。
此人毒辣狠絕,不配為君。
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……這些年紀小,成不了氣候。
尊武帝滿打滿算還有兩年可活。
我等不了其他皇子長大。
不選陳明善的陣營,就必得是六皇子陳明賢。
這兩者我都不想選,眼前卻有一個更合適的。
握著滕子隱的手,我決定了。
要干,就干票大的!
47.
有了目標,干起活來就容易了。
感謝陳明善把我安插在吏部,很多事情做起來很方便。
不出一月,我便與先皇后的母家聯系上了。
軍權在手。
天下我有。
前世怎麼幫陳明善的,這輩子我就能怎麼幫自己。
48.
轉眼已到了九月。
這一年的九月發生了一件大事——尊武帝突然生了一場大病,病好之后,他的精神頭就不怎樣,朝臣們吵翻了天,要讓他抓緊時間立儲。
尊武帝頻頻看我。
我知道,他已經在籌劃著要公開我的身份了。
我看向他身側頭發花白的太監高振。
狗東西裝得一副忠誠樣,其實已經背地里投靠了陳明善。
這一世沒有我,衛家還是攀上了他。
代價是衛十一小姐的人生。
十一妹這輩子代替我,被作為禮物送上了高振的床。
不過四叔不像我衛家爹爹那般有骨氣,聽說他不但沒替十一妹說話,還巴巴讓十一妹替他向高振討個官。
真夠惡心。
當夜。
一封密折出現在尊武帝的案牘上。
是我的人送的。
尊武帝看完,整個皇宮都亂了。
天亮后,高振被打入了大牢。
一時間整個朝廷都震動了。
因為尊武帝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查清楚,高振受人指使,在他的日常飲食里下了慢性毒!
毒殺主君,足夠高振死一百次!
49.
高振死的這天晚上,我難得喝了兩杯。
是高興的。
前世大仇得報其一,如何能不喜?
再則,高振一死,陳明善就失去了在宮里的眼睛。
看我不玩死他!
衛家作為高振的連襟,高振獲罪,衛家自然也落了罪名。
尊武帝收回了衛家的爵位,抄沒衛家家產,衛家有官在身的一律罷免,通通得滾回祖地云陽郡喝西北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