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生了。
但我沒在自己的身體里復活,醒來時,我成了個長得不錯的男人。
本著活一天都是賺的精神。
我好好替原主宅斗,順便報報我的血海深仇。
混得風生水起。
一不小心。
我混成了當朝大員。
然后有一天,我的身體哭哭啼啼的找來。
「我」對我說:你把我看光了。
你得負責。
1.
我叫衛瑤希。
是云陽伯府排行第七的嫡女。
我死在嘉裕帝登基的第二年,死不瞑目,而我的仇人,是那位高高在座的帝王。
他將我千刀萬剮。
又讓得道高人鎮壓我的魂魄,要我永世不得超生。
而在此之前。
我與他其實是盟友——
我助他奪嫡,他助我報仇。
我只是沒想到,最后的真相是,他才是害死我全家的幕后兇手。
是他與我那狼心狗肺的祖父聯手,悄悄把我送上了尊武帝身邊最得力的太監總管高振的床榻。
我父親得知后上門討要我,卻被高振活活打死;
母親受不住打擊,又被云陽伯府聯手逼迫討要嫁妝,活生生被氣得一命嗚呼;
最可憐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,未及笄就痛失雙親,最后被衛家作為聯姻的工具嫁給了五旬鰥夫做繼室,妹妹心高氣傲,一根白綾吊死在了云陽伯府。
后來我九死一生逃出高府,得鬼師謝垣收作弟子,蟄伏三年再度歸來時,云陽伯府于他而言已經沒有用處。
他以傾覆云陽伯府為誘餌,騙我成為他手里最鋒利的刀,替他鏟除異己……
整整六年。
我像個傻子。
唯一讓我慶幸的是,我沒傻得太徹底,沒在那個杏花飄雨的季節答應嫁給他。
2.
我恢復意識的時候,外面很吵,吵得我腦殼疼。
「這是二少爺的棺木,你憑什麼不讓進門?」
「二少爺是橫死的,按照祖宗規矩,不到及冠之年又遭橫死,不得進我滕氏祖墳!大夫人讓你隨便找個地方埋了,你敢不聽?」
「二少爺怎麼也是侯府的嫡出公子,哪怕是死了,也該拉回來在祖宗祠堂里停上三天,做幾場法事,進不進滕氏祖墳由宗族再議,哪有隨便就埋的道理!」
然后砰的一聲。
有人撞開了棺木的蓋子。
我順勢坐了起來。
環顧四周,眼前高懸的「忠勇侯府」四個燙金大字閃得我頭皮發麻。
我身邊是個半大少年,他額頭沁血,噙著眼淚:
「二少爺尸骨未寒,你們這樣做不怕遭天打雷劈嗎?」
幾個奴仆沒有注意到我,聞言嘲諷笑出聲:
「哈,你劈一個我看看?」
我瞇起眼。
大腦里涌入無數不屬于我的記憶,于是低頭看了看——
活生生的男人!
可是這男人生前活得夠窩囊,死后還受這些鳥氣,這簡直不能忍。
我順勢一腳踢飛了棺木蓋。
棺蓋重重砸在了侯府門前的石獅子上,把那石獅子的頭都打了下來。
侯府門前的空氣有片刻凝滯,直到有人不敢置信的喊了一聲:
「二……二少爺?」
「你活了?」
3.
忠勇侯府的二少爺沒有活。
活在這個帶把兒身體里的,是我云陽伯府七小姐衛瑤希。
而現在,嘉裕帝還沒上位,還是尊武二十二年冬天。
等過了這個新年,奪嫡之爭才會漸漸拉開序幕。
一切還來得及。
我回望那座宮墻,露出一抹嘲諷的笑。
這一世,你陳明善休想再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!
4.
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滕子隱。
復活不過兩刻鐘,馬氏急匆匆趕來:「子隱,下人們說你回來了,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!」
馬氏喜極而泣,絕口不提滕子隱落水而亡的事。
我不動聲色打量她。
這是滕子隱的繼母。
原本是忠勇侯府侯爺滕靖的側室,當家主母謝氏亡故后被抬為正妻。
這麼多年,滕子隱就是在她手底下討生活。
后娘養兒,吃的苦嘛……
那可全在暗處!
我嘲諷的勾了勾嘴角。
腦子里滕子隱的記憶閃過,我嫌他蠢,又有些心疼他小小年紀就沒了娘,日子著實艱難。
不過沒關系。
以后我都會幫他討回應得的!
馬氏面善心毒,最喜歡做表面功夫,但在我的眼里,這位馬氏的演技,比起嘉裕帝陳明善還欠了些火候!
我只需茍著。
茍到明年二月,我再來清算滕子隱的仇。
5.
我換上了怯怯的眼神:「對不起,讓夫人擔憂了,我沒事。」
馬氏不覺有異。
這麼多年來,這個繼子都是這麼看她的。
她胡亂安慰了我幾句,借口前面還有事要忙走了。
我耳力極好。
聽見她的貼身婢女得意的說:「奴婢就說二少爺傻得很,根本不會發現是銀霜推他掉水的!」
馬氏的聲音淡淡傳來:「發現了又如何,他敢對我發作嗎?懦弱得像條狗!」
「狗還能叫兩聲,二少爺叫都不會叫。嘻嘻。」
我關上窗戶。
笑死。
這些人根本不明白,會咬人的狗從來都是不會叫的。
6.
大冬天落水,我復活后還是病了一場。
馬氏給我請了大夫。
很盡心的樣子。
我拿著藥方冷笑,這卻是治拉肚子的方子,馬氏是想拖死滕子隱。
可惜了。
我衛瑤希師從鬼師謝垣。
醫毒雙絕只是其中一項技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