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到了爹爹下朝的時辰,順道接了從學堂放學的蘇騫回來。
向來心緒平和的爹爹,表情有些凝重,牽著弟弟從外頭進來。
見我和母親都在,開口道:「影兒的身子,好些了嗎?」
我們也不知道爹爹和弟弟有沒有重生,不敢說漏,只道:「姐姐好多了,已然醒了。」
爹爹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:「哦……」
然后讓蘇騫遞過來一盒子點心。
「這是三和齋的果子,影兒最喜歡吃的,我下了朝特地帶著騫兒一起去給她買的,騫兒,還不快送去給你大姐姐?」
我笑道:「既買了點心,何不全家人分著吃?正好譽王殿下也在……」
誰料,卻被爹爹一口打斷!
「不行!這是專門給你姐姐買的!」
「你姐姐落水,身子還沒好,你就這麼嘴饞?」
我有些訝異,從小到大,爹爹極為疼愛我們姐弟三人,這般苛責的語氣,還是第一次。
不免有些戚戚,閉上了嘴。
蘇騫不過五歲的年紀,此Ţů₉時卻展現出了和以往不同的成熟。
端著那盒子點心,一步一步走到長姐面前。
「姐姐,吃點心。」
長姐看了看爹爹,又看了看面前的蘇騫,有些盛情難卻。
拿起一塊點心正要放進嘴里,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,認真的看著爹爹和蘇騫道:「爹爹,騫兒,這點心里,是不是有毒,你們想該不會是想毒死我吧?」
聞言,我和慕容進互看一眼,都尷尬的捂住了臉。
很好,爹爹和蘇騫也重生了。
真是,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。
6
又是一番核對清算,這劇情基本上被我們給摸透了。
我:「那穿越女和恒王,就是一對癲公癲婆!」
「自己要作死便作死,無辜牽累我們普通人,給他們的情情愛愛陪葬!」
長姐:「二妹妹所言極是!天道何其不公,這等無德之人,竟然配做男女主,實在可笑!」
「竟還占用我的身子,傷害我的家人,我決不允許!」
母親擔憂的道:「方才要醒來的原本是那穿越女,被我們誤打誤撞按了回去,她是會再來,還是去別人身上啊?」
父親道:「立刻著人去查,這京城里有沒有和你姐姐一般,落水的、摔倒的突然性情大變的……」
「寧可錯殺,不可放過啊!」
慕容進道:「蘇大人,當務之急,還是得揭發恒王的身世和罪行。」
「穿越女不足為懼,但他要是瘋起來,我們誰都別想活!」
我們幾個紛紛點頭,深以為然。
「弄他!」
就在這時,姐姐身子一陣搖晃,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起來。
不多時,原本睿智堅毅的眼神變得清澈懵懂,小鹿般眨動起來。
只見她嘟了嘟嘴唇:「你們是……我的家人?」
「哎呀,人家病了一場,什麼都不記得了。」
我們一家人,大驚失色。
「穿越女!」
不知誰驚呼了一聲。
春蘭扛起一邊的花瓶,就朝著長姐后腦勺砸了下去。
那穿越女應聲倒地,好半晌,長姐的聲音才幽幽傳來:「春蘭,你想謀殺親主啊?」
春蘭哭的腿軟,癱倒在地:「嗚嗚嗚,奴婢也不想的。」
「奴婢前世回到家中后,被哥哥嫂子算計了體己錢,最后還被嫁給村里的老光棍,被他毆打致死。」
「奴婢不想再來一次了……」
長姐捂著被打腫的腦袋,嘆息一聲道:「算了,我不怪你。」
「只是想來這穿越女是認準了我的身子,這次被打回去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。」
母親見我們個個愁容滿面,開口道:「興許,我有辦法。
」
我道:「母親,有何法子,快說說。」
母親凝眉道:「這所謂穿越女,應是一抹孤魂,侵占他人的身子行事,豈不就跟鬼上身一般?」
「既然是鬼,自然有法師來治她!」
「城外報國寺的主持慧覺大師,佛法高深,定能鎮壓住影兒體內的陰魂邪祟!」
長姐道:「母親言之有理!」
「我們即刻啟程去報國寺求助慧遠大師,不能再讓那個邪祟出來作怪了!」
「至于那恒王,就交給父親和譽王殿下。」
「事不宜遲,咱們兵分兩路。」
7
慕容進和父親去搜集罪證,打算明日早朝在朝堂上參慕容遠一本。
而我和母親帶著春蘭和蘇騫,陪長姐去報國寺找慧覺大師降妖除魔。
一路上,馬車搖搖晃晃,長姐昏昏欲睡,卻強撐著和我們說話。
眼看她有要轉變的跡象,我們就用桃木筷子夾她的手指。
長姐吃痛,額頭冷汗漣漣。
母親憐惜她:「影兒,疼不疼啊?」
長姐大手一揮:「用力!」
「前世我無能為力,這一世我占盡先機,定要護住父母家人,不讓那邪祟有可乘之機。」
這才是我和弟弟的長姐,爹娘的好女兒。
絕不是那個自私、歹毒的穿越女可比。
但我心中隱隱還是有些擔心:「姐姐,萬一……萬一那邪祟除不掉呢?」
「要一輩子這樣,和她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嗎?」
長姐直起身子,冷笑一聲:「我便是死了,也不讓她如愿!」
一生要強的長姐,絕不允許有人肆意踐踏她的人生!
我們緊趕慢趕,終于在日落之前到達了報國寺的山門。
慧覺大師知道了我們的來意之后,面色凝重邀請我們進了禪房。
「老衲夜觀天象,算到王朝更迭,生靈涂炭,本以為世間又要再添無數冤魂,沒想到施主你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