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在一陣感嘆中,嚴杉費力地爬了起來。
他的心態倒是好,一點都沒生氣,反而依然笑嘻嘻道:
「程兄的武功見長,小弟自愧不如。」
【嗚嗚嗚丟死人了,人家還沒娶妻呢,說出去哪家姑娘還看得上我啊嗚嗚嗚……】
你們軍營盛出嗚嗚怪嗎?
但是看著嚴杉微笑之下暗藏的落寞,我實在沒辦法把這句吐槽說出口。
更何況他今日沒有家眷相伴,下了戰臺還得自己一瘸一拐走回去。
實在是,惹人憐愛。
我嘆了口氣,站起身來,朝嚴杉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與此同時,看到我走來時眼前一亮,發現我只是路過他后又開始散發黑氣的程奚懷:
【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?抱歉嚴杉,我只是太生氣了沒忍住,回軍營就讓你打回來……誒,夫人朝我走過來了!她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厲害呀~】
【……剛剛我怎麼沒再打狠一點。】
聽到這句話,我扶著嚴副將的手一哆嗦。
嚴杉好不容易平穩了身子,一下子又跌坐回了地上。
【你們夫妻倆故意的吧!】
我訕訕笑著,回頭對程奚懷道:
「你過來搭把手啊,我扶不動他。」
程奚懷「哦」了一聲,面無表情地走過來。
他幾乎是把嚴杉從地上拽起來的,痛得嚴副將哇哇大叫:
「胳膊沒受傷都要被你拉骨折了!你都拿第一了還在不爽些什麼!」
程奚懷哼哼一聲:「我沒不爽啊,我都拿第一了還能有什麼不爽。」
我跟在倆人身后,努力了很久才忍住了沒翻白眼。
這就是我朝最有天賦的兩個武將?
爹爹,辭官吧。
感覺我們王朝要覆滅了。
8.
毫不意外,今年又是程奚懷捧著千兩黃金回了府。
車廂內,我用手支著臉道:
「話說,你都贏了三年了,其他將領不會看不慣你,把你暴揍一頓嗎?」
程奚懷抱著手看向窗外,淡淡道:
「那也得打得過我才行。」
我:……
一天不裝會死是不是?
程奚懷轉過頭來:「那箱黃金你拿走吧。」
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,磕磕巴巴的:
「天氣涼了,給自己添置點衣服首飾。」
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。
狗嘴里終于吐出象牙了?
這還是那個天天跟我吵架的程奚懷嗎?
我有意逗他,便道:「那宋姑娘呢?若她拈酸吃醋了該怎麼辦?」
程奚懷一愣,似乎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物。
他躊躇了一番,隨后擰著眉道:「阿姜,其實我……」
我聽到了他的心聲,便知道他是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了。
莫名地,我就是想逗逗他。
于是我插話道:「其實吧,若你真的喜歡宋姑娘,就不要辜負她,等她生完孩子,你要是想與我和離,也不是不行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程奚懷就猛地靠近攥住我的手腕,黑著臉,咬牙切齒道:
「和離?你是想和誰在一起?嚴副將嗎?」
關他什麼事啊!
我故作吃痛,擰起眉頭:
「放手,疼!」
程奚懷一頓,隨后松開了手。
然后眼巴巴地看著我。
【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,給夫人呼呼,我就是太生氣了,我不想和離哇,夫人你別不要我……】
我還是沒忍住,白了程奚懷一眼。
有嘴不能直說嗎?
把自己心聲說出來很難嗎?
跟我撒個嬌怎麼了!
裝什麼霸道公子!
正好這時,馬車停在了程府門口。
我拉開簾子頭也不回地下了車。
9.
我怒氣沖沖地回了房間,徑直甩上門。
等了很久也沒聽到關門的聲音。
回頭一看,是被程奚懷接住了。
「你跟來干什麼?」
程奚懷終于不是頂著張臭臉了。
他的表情稍有柔和,道:「夫人,你的手還疼不疼?我是來道歉的。」
其實本來也不疼。
但我還是故作生氣,道:「你別過來,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。」
程奚懷眼神求饒般地走近,我撇開臉一步步后退。
在我的后背撞上柜子的一剎那,我想著時機到了,可以不必再演了。
我要一臉囂張地對程奚懷道,哈哈!其實我早就知道宋柳是假的了,被我騙了吧!
但是程奚懷的眼神突然往下,神色變得很不對。
讓我下意識地沒有開口。
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,只看到一本從柜子里掉落出來的書——
《萬花樓小倌名冊》。
那一刻,我的腦海里只有三個字:
完、蛋、了。
程奚懷氣笑了,一斂剛剛無辜委屈的表情,嘴角彎起一個危險的弧度:
「為什麼要去找小倌,我讓夫人很不滿意嗎?」
「不是……你聽我說……啊!」
程奚懷伸手,將我攔腰抱起。
無視我的驚呼,他的語氣意味不明:
「放心吧夫人,今晚為夫一定讓你滿意。」
之前不還躲躲閃閃的嗎,怎麼突然自信起來了。
我太心虛了,腦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想到什麼便問出了口:
「你跟副將比過了?」
程奚懷轉過頭,終于不再淡定。
他咬著后槽牙道:「你還知道副將行不行?」
該死,說漏嘴了。
他還不知道我能聽見他的心聲。
我尷尬地笑笑:
「呵呵……今天目測了一下。」
一陣天旋地轉,后背觸到了柔軟的被子。
程奚懷欺身而上,俊朗的面龐瞬間被放大、再放大。
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:「不許看他。」
我被堵得話都說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