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跟他畢竟是新婚,該走的過程還是要走的,所以從宮里出來以后,我與他還是去了一趟徐家。
她的父親繼母早就坐在正堂等著我這盞媳婦茶了。
繼母身后站著一妙齡少女,應該就是宋敏芝。
而宋敏芝,從我跟徐鳳來進屋開始,視線就沒從徐鳳來身上挪開。
那眼神跟先皇那些企圖求得他寵幸的妃嬪沒啥兩樣,我看懂了,宋敏芝這是想給徐鳳來當小妾。
其實這對我來說也沒什麼,畢竟徐家跟沈家都不似崔家有那勞什子家規。
我只是在思考,這宋敏芝貌似比我大兩歲,若是將來她入了門,我為大她為小,她到底該稱呼我為姐姐還是妹妹?
「她到底該叫我什麼呢?」
我冥思苦想,一個不注意就將心中疑惑說出了口。
徐鳳來還牽著我的手,他沒聽明白我的話,便俯身問了一遍:「夫人說的什麼?」
我搖了搖頭,然后跪在蒲團上接過丫鬟遞來的茶,先奉給徐鳳來的爹,又奉給徐鳳來的繼母。
他爹倒是沒說什麼,繼母沒接茶先接了話:「按規矩來說,鳳來媳婦你是太后的義女,本是不用屈膝奉茶的,但……」
她話說得長,我膝蓋跪得疼,我便沒了耐心聽她說下去。
我站起身來,將茶一飲而盡,她瞬間瞠目結舌。
「那便按規矩來吧。」
6
我眨了眨眼,有規矩就好說。
徐鳳來右手攥拳杵在嘴角,見我看他,瞬間將神情整理得一絲不茍。
哼,藏什麼,以為我沒看到他笑了嗎?
宋敏芝見她姑母吃癟,立馬沖到她身前像護雞仔一樣護著:「你怎麼說話呢,Ţūₕ姑母好歹是你長輩,你怎可如此不敬!」
我佯裝詫異:「我不是按規矩行事的嗎?
「說到不敬,你乃小商戶女,哪怕日后進了徐家的后宅,也得尊稱我一聲主母,你又有何資格沖我大吼大叫?」
繼母比我還會哭哭啼啼:「我嫁進徐家時,鳳來才三歲,為了照顧鳳來我一直服用避子藥,后來子嗣艱難不得已才將敏芝接來。
「敏芝自六歲起便跟著我,我待她如同親生女兒,她不過是替我說幾句話,竟要受你這般折辱。
「你這是不想叫我活了呀!」
我滿臉疑惑:「既是要當親生女兒,那她以后可就不能入將軍的后宅了。」
繼母抽噎聲頓住:「是如同親生女兒,并非……」
行,想要嚴謹。
我點了點頭,看向宋敏芝:「既然你姑母沒想過繼你,你就還是小商戶女,那你見我,恐怕仍需行禮問安。」
宋敏芝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難看,偏偏還不能反駁,只得向我行了一禮。
而后徐鳳來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拉著我走了,直到到了將軍府門口,他才冷著臉問我:「你剛才在徐府是什麼意思?」
他的樣子有些嚇人,雖然他承諾過不會打我,但我爹也說過的,男人的嘴騙人的鬼。
我將雙手交叉護在身前,磕巴道:「怎怎麼了,你你你是想要想要興師問問問罪嗎?」
徐鳳來換了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:「我說的是,你在徐府為什麼會說宋敏芝要進我的后宅?你跟我才成親一天,就想要給我納妾?!」
「你又不是崔瑾,當什麼貞潔烈夫,你整日混跡戰場,運氣好了才能整日噶人。
「但噶人者終被噶,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,你后宅多一個女人便多了一個能傳宗接代的機會,我理解的。
」
我說得振振有詞,徐鳳來聽得臉越來越黑。
他一把將我扛起掛在肩膀上往內院走,沿途的丫鬟小廝嘴都要成翹嘴了,我被顛得天旋地轉。
「徐鳳來,你有病,你快放我下來!」
徐鳳來一言不發悶頭往前走,我才察覺到他生氣了,我今天走了很多的路,還在他家里受了他繼母跟表妹的氣,本身就委屈到不行。
我用手拍了拍他,誰知道恰好拍到了他的胸,我有些害臊,但還是強撐著說了:「徐鳳來,我很嬌氣的,你這個樣子對我,我想哭。」
要是從前我哪里還會說這種話,一般早就開哭了,但是現在略微有些抹不開臉面,總覺得不好意思在徐鳳來面前丟臉。
徐鳳來聽到我哽咽的聲音,頓住了腳步,嘆了口氣將我放下來。
他伸出手替我整理了一下發型,才開口:「嬌嬌,我也很難過的。」
我還沒反應過來徐鳳來在難過什麼,就被他打橫抱起進了屋子。
他將我輕輕地放到榻上,不等我坐起來,他就欺身靠了過來。
他親了親我的額頭,又往下親上了鼻尖、嘴巴,最后停留在我高高昂起的脖頸上:「你想要我也這般對別的女子嗎?」
我清醒過來,發現自己的手竟在不經意間已經摟在了他的腰間。
我連忙松開手,紅著臉往后退:「你你你、你干什麼!」
他卻輕笑了,一把又將我拉了回來:「我干什麼,嬌嬌不知道嗎?」
7
從床上下來的時候,天色已經近黃昏了,我的肚子早就撐不住咕咕直叫。
徐鳳來跟個沒事人一般指揮下人將飯桌支在了屋里,我縮在被子里不敢露頭。
太……太羞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