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絲毫不掩飾言語間的調戲與不堪。
江懷澈將我拉到他身后:「躲在我身后。」
我這才高看了他一眼,關鍵時刻知道護著女人,是個好男子。
「我乃朝廷命官,如果你們真的殺了我,端王這是要光明正大與當今圣上作對嗎?
「真的不怕圣上指揮鐵騎千里南下,直取端王項上人頭嗎?」
對方猶豫幾秒:「又有誰知道是我們殺了你呢?」
江懷澈看向他們身后:
「端王殿下。
「跑。」
趁著刺客回頭,帶我從窗戶一躍而下。
「江懷澈,你慢點,我害怕啊。」
「膽小鬼。」
刺客發現被騙,緊跟著追了上來。
江懷澈帶我七歪八拐進了一間小巷的破敗房子里。
氣喘吁吁地靠在墻上。
淡淡道:「這里足夠安全,放心吧。」
不一會便閉上了眼睛。
我湊過去看看,他應該是睡著了。
又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,倒不至于致命。
太累了,所以我也睡著了。
11
早晨醒來后,發現江懷澈還沒醒。
看了看傷口發現還在流血,我讀過醫書,略懂一些止血的方法。
于是弄來些石灰散給他敷上。
「謝謝。」
不知他何時醒來的。
「你醒啦?那快離開吧。」
「傷好后,我自然會離開,所以還要多麻煩你一段時間。」
我想趕他走,可看著他一臉的虛弱,又有點不忍心。
便擺擺手隨他去了。
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把拽過我佩戴在腰間的玉佩。
仔細端詳片刻。
喃喃道:「云紋如意佩。」
我湊過去瞧了瞧,問他:「你知道這個嗎?」
他反問我:「這是你的嗎?」
我點頭:「怎麼了?」
「你叫什麼?」
「阿云,阿婆叫我阿云。」
我抬頭看他,發現他正凝望著我,眸中情緒翻滾,帶著濃濃的思念與熟稔。
閉了閉眼,再睜開后眼神恢復。
態度友好卻又疏離:「這幾日要叨擾你了。」
12
我用身上所有銀錢,在寧城買了處宅子。
打算在此處安家。
江懷澈也隨我住了進來,我詢問他,那些刺客解決了沒有。
「解決了,你不用擔心。」
初時我還會問他何時離開。他只說時機未到。
后來我便不問他了。
他白日早早便外出,晚上經常晚歸。
我問他在忙什麼。
他盯著我淡淡道:「國家大事。」
我點點頭,早就知道他是朝廷命官。但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平易近人。
完全沒有季府的高高在上,他會主動跟我一起去集市上售賣糕點,會挑水,也會主動包攬家事。
這晚吃飯時,江懷澈第一次下廚做了醋炒筍干。
端到桌子上的時候,醋味襲來,胃里開始翻滾,我干嘔不已。
江懷澈的臉色難看到極致,但還是走過來拍拍我的后背。
我邊吐邊解釋:「我不是不想吃你炒的菜,我就是單純地惡心,想吐。」
他雖然神色難看,但還是關心我:
「是不是吃壞東西了?要不要請郎中看看?」
我點點頭,最近總覺得身子沉重,還是請郎中看看更穩妥一點。
13
「夫人脈象回旋有力,如珠走盤,是喜脈啊。」
郎中又對著江懷澈道:「恭喜公子,恭喜夫人,將近三個月了。」
來寧城的近一個月來,江懷澈經常陪在我身邊,小巷里的鄰居們都以為我們是夫妻。
我也沒有多加解釋,畢竟兩個人總比女子單身一人更加安全。
我摸了摸有些凸起的小腹,以前以為只是吃多了,原來是孕育了個小生命。
一時之間感覺有點復雜,如今世道不甚太平,邊疆沖突不斷,就連小小的寧城表面的平靜之下也隱藏著不安。
我自己真的能很好地將他養大嗎?
「是他的嗎?」
冰冷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,我抬眸。
江懷澈面色緊繃,幽暗的眼底蘊藏著驚濤駭浪,薄唇緊閉,渾身散發著冷意。
這模樣我竟有些發怵。
又重復一遍:「沈湘云,我問你孩子是季呈澤的嗎?」
我一愣,眉頭狠狠皺起,滿腦子都是他派人調查我。
那雙平時清麗的眸子也因著他的話語染上了慍色。
以至于我根本沒有注意到江懷澈對我的稱呼,我只告訴他我叫阿云,而沈湘云是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名字。
我冷笑:
「所以呢,這一切跟你有關系嗎?你以什麼立場來質問我?
「你又有什麼資格派人調查我?」
現在的我就好像被人扒了底褲,在江懷澈面前毫無過去和秘密可言。
「阿云,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過去,我并沒有什麼惡意。」
我情緒激動:「你滾,滾出去,從我家里滾出去。」
他氣勢漸漸弱了下來:
「你別生氣,有了身子,情緒不能大起大落。
「這件事情我先道歉,我不該背著你去調查你,都是我的錯。」
他將飯遞到我口邊,溫聲道:「先吃點飯好不好?中午也沒吃多少,你的肚子該餓了。」
看著他低聲下氣的模樣,我的怒氣也漸漸消散。
14
這幾日江懷澈幾乎很少外出,相反,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出現在小巷周邊。
他也有意無意地試探我的口風:「這個孩子你想怎麼辦?」
「留下,既然你調查過我,應該知道我自小就沒有父母,如今也沒有親人,所以我還是很珍視這個孩子的。」
「倘若你的親人還尚在人世,他們費盡心思也在找你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