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兄數十年的庇護, 終究沒有養出狼心狗肺。
知道他們死于皇室之爭, 顧家人的憤恨,逼著他們主動向公主投了誠。
27
一年后,我帶兵去了邊疆。
東遼虎視眈眈,命大越拿公主與銀錢,換一時安好。
陛下不愿, 我亦不愿。
她允女子科考參政, 內修朝政,選拔人才, 忙得不亦樂乎。
我便帶兵東去,守住我大好山河。
出城那日, 我恍若在送行的百姓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, 可當我仔細看的時候, 又沒了蹤跡。
我知道, 那是沈徹。
自他家破人亡以后, 倒是上進許多。
在讀書上頗為用功, 竟也有了幾分才名。
他不曾求過我,也不曾拿我的名聲為自己求過前程。
甚至聽說, 因有人酒后罵我亂臣賊子,他還與人打了一架。
我感慨萬千,始終不得章法。
離京前日, 陛下看著面前數十男子,為難地揉揉太陽穴:
「選皇夫竟比奪皇位都難,個個都好看, 朕好為難啊。」
我嘿嘿一笑:
「皇宮那麼大, 又不是住不下幾個男人, 選不出來就都要了。區區三百, 陛下忙得過來。」
她倒吸涼氣:
「你說的……倒也沒錯。朕便送你二十個,算作將軍為朕分憂。」
啊?這……
圣命難為,我只能笑納。
選了最精壯的二十個。
畢竟邊疆苦寒,除了伺候我, 免不了要與我一起戰場廝殺,身子弱的經受不起。
她見我心滿意足,又言歸正傳:
「他也是第一次做人兒子, 被別人當作了刀使罷了。」
「你若愿意, 朕會替你多加照拂的。」
我想了想,還是搖了搖頭:
「我也是第一次做母親, 憑什麼對曾經所有的傷害一筆帶過呢。
」
「如今女子尚且可以憑借能力與才華爭個前程, 他九尺男兒,又有何不可。」
我走的時候,顧家人在城墻上遙遙相送。
我不曾恨他們,時代面前, 個人意愿如一粒沙塵,實在無足輕重。
可我還是免不了介懷,若我只是普通女子,他們的拒絕便是斷我生路的。
起風了, 被陛下賞賜的男子圍在中間,追著東升的太陽而去。
馬背上呼嘯而過的風,才是屬于我將門女的肆意與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