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要不是他的法子好使,你懷微表哥今天還未必能下得來床見你呢。」
「正好讓他也給你看一看,若過去有什麼沉疴舊疾,咱們也好趁早給治了。」
我笑著應聲,但沒太在意。
那游方道士倒是有點本事的,蕭懷微體弱的確是因為缺了魂,確切的說他本就是一抹分神當然魂魄羸弱。
至于我,那更是仙身下凡,一個凡間的醫者能看出個什麼?
不過巫醫聽起來倒是新鮮。
出于對新奇事物的好奇,我帶著幾分期待扭頭看向門口。
門外一陣腳步響,引路的小廝彎腰道:「人請到了。」
然后門簾一掀,我看見了另一張熟悉的臉。
郎艷獨絕,世無其二,即便一身醫者的青衣,也壓不住眉目間艷如桃李的魅人風情。
我當場倒吸一口涼氣。
老夫人笑道:「雖說胡小郎中生得好看,端兒也不好一直盯著人家瞧。」
那位胡巫醫裝模作樣地朝老夫人作了一揖,而后轉向我,故作驚訝道:
「這位小姐,我倒好似在哪見過似的。」
我面無表情:「巧合,我大眾臉。」
胡巫醫笑了下:「小姐姿容出眾,若這樣也叫平常,怕是不給其他人活路了。」
現在是你不給我活路。
浮黎,為什麼又雙叒是你?!
19
老夫人沒察覺出不對,還讓浮黎給我號個脈。
浮黎會醫我是知道的。
他們狐族天生就通些靈竅,在我修為高到百病不侵之前,有什麼頭疼腦熱都是浮黎給我治好的。
我有沒有什麼老病沉疴,這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。
但他好像裝巫醫裝上癮了,聽老夫人那麼說,竟然還真的伸手把住了我的手腕,做出一副要號脈的樣子。
只是搭在我腕間的手,卻極為不老實地摁壓游走著,像是在把玩什麼玉件,又帶著說不清的狎昵和曖昧。
其他人的視線被他用藥箱擋著,看不見他的動作,但越是這樣,我越是莫名覺得有些羞恥。
我想抽回手,卻被浮黎更加用力地扣緊。
他傳音道:「別亂動,還是你就喜歡讓別人看著?」
什麼話,這是什麼話?!
我偷偷瞪他,想讓他適可而止。
浮黎坦然對上了我的視線,手上的動作卻不停,擺明了仗著我不敢發作而肆意妄為。
正當此時,一道清泠泠的聲音響起,打斷了我和浮黎眼神的廝殺。
「祖母,先讓巫醫為我看看可好,」上首的蕭懷微輕咳了兩聲,「我突然有些不大舒服。」
浮黎快要伸進我袖子里的手一頓。
我趁機甩開他,連忙把被捏得發燙的手心收回袖子。
「您快去給蕭表哥看看吧,」我假笑道,「我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。」
浮黎輕飄飄掃了我一眼,繼而偏過頭,對上了蕭懷微的視線。
兩人對視片刻后,蕭懷微先一步移開了眼,而浮黎提著藥箱上前,語氣帶著玩味:
「我之前開的藥吃下去,短時間內本不該再出問題,蕭公子現下身體不適,怕是情況有些嚴重啊。」
這話出口,蕭懷微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,老夫人先急了:
「情況嚴重了?怎麼會這樣,大夫可有什麼辦法?」
「其實也好解決,」看著蕭懷微冷下來的臉,浮黎挑眉一笑,「遠離女色即可。」
蕭懷微:「……」
我:「……」
竟然沒直接點我名,真體貼。
謝謝你啊,天打雷劈的好心人。
20
托浮黎的福,老夫人直接把我的住所,安排在了離蕭懷微最遠的院子。
雖然她嘴上沒說,但行動上已經快把「莫挨我孫」寫在臉上了。
本來我還在擔心門當戶對的問題,現在好了,那已經不重要了。
如果我連蕭懷微的面都見不到,又如何讓他對我產生好感,更遑論跟我成親。
罪魁禍首靠在我門上笑意吟吟,看熱鬧不嫌事大:
「我這也是為你好嘛。如果是真愛,相隔多遠也不是問題。」
我哈了一聲:「真的嗎,我不信。除非你現在就離開國公府,演示給我看看。」
這話說出口,我自己先愣住了。
浮黎也頓了下,但他很快反應過來:「我走什麼,我和蕭大公子又不一樣。人家有名有份的,我可不敢和人家比。」
語氣十分深閨怨夫。
我頭疼極了:「你到底想干什麼?」
之前說要破我無情道,幫我生情絲的是他,現在來妨礙我的也是他。
他到底是想幫我還是害我?
狐貍心,海底針,我看不透啊!
浮黎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
他只站在門口定定地看了我半晌,最后隨手扔給了我一包鼓囊囊的錢袋。
「這院子看著就窮酸,你一會兒進去看看,缺什麼就花錢打點一下,讓下人去給你領回來。」
沉甸甸的銀子有些硌手,我不想要。
但浮黎從不給我拒絕的機會,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。
本來還想晚上去給他套麻袋,把人扔出國公府。
現在拿人手短,我只能含恨取消了計劃。
絕對不是因為我看他的背影好像有點可憐。
絕對不是。
21
但很快我就為自己一時的善良后悔了。
心疼男人果然是女人不幸的開始。
蕭懷微的住處離我雖遠,但我又不是沒長腿。
作為一個神仙,只要我想,避開他人視線接近他的法子多得是。